唐汐隻好認命地轉身:“什,什麼事?”
“誒?你怎麼一臉看到怪物的表情?”然後晃了晃手中的雲南白藥噴霧,“這瓶藥有這麼恐怖?”
不,“其實恐怖的是你吧,”唐汐指了指那瓶藥,疑惑地問,“要幹什麼?”
“對於前麵那句話,我衷心地表示‘感謝你的讚賞’,那麼……”大王子忽然撩起她的衣袖,仔細看了看,“嘖嘖”地搖了兩下頭。
“……你們兩個,”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排練室第三人插話了,然而後麵那句明顯指向唐汐,“你怎麼?”
女生沒有抬頭看他,但那道冰冷的目光明顯是意圖將她的手臂凍作“真.萬聖節用冰激淩手臂”。顏悠見女生並不想回答,便十分體貼地替她說了:
“你的花癡們互相殘殺嘛——啊,用錯詞了,是欺壓新人吧。”
——【新.人】?唐汐忽然苦笑,她算是新人麼?別開玩笑了,她的犯花癡是從“受精卵”開始發作的好不好。
紀瀾微微皺眉,僅僅作出了這麼一個總結感言:“這樣啊。”
打開蓋子,大王子親自為似乎帶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光環的唐汐同學噴上藥劑,女生僅是感覺那般沁人心脾的清涼緩緩滲入到毛孔中,清涼清涼地十分舒服,而與此同時,自己的臉卻不自覺地燒了起來,那漸而旺盛的爐火和涼爽的甘泉相抵觸,感覺萬分微妙……
“好了。”
“哦,”她扭頭,不自然地應了聲,“謝了。”
扭頭後似乎看見正在俯視這自己的紀瀾的目光仍如冰冷的箭,裏頭似乎還有什麼不自然卻道不出的奇妙光芒。
他的眉似乎又皺得比之前深了一點,忽然咳了一聲:
“這件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然後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那般涼意迅速消退了女生臉上的熱度,她似乎預料到了什麼關於“女人第六感”的不祥劇情而急忙追了過去,在門的轉角處拉住了他的衣袖:“啊——你別衝動。”
被她這麼冒失地拉住,紀瀾停住腳疑惑地看著女生急切的臉,張嘴想說什麼,卻讓對方搶先了一步: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才受了這麼點傷而已!”抬頭對上他的眼,如冰一般的幽黑卻美麗如星空的眼睛,唐汐馬上垂下頭去。
“我說……你太白癡了吧……”聽見他的冷笑聲從頭頂處砸下,“這種小傷當然不會構成校園暴力,我隻是去找新聞部澄清這件事情而已。”
女生愣愣不動。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的冷笑中帶有嘲諷,砸得女生頭暈眼花。
她呆呆地,等待那抹該死的黑色消失在樓梯口,才轉過身來——【太愚蠢】,你以為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二王子會為了一個花癡做些什麼?
——【自作多情】,這樣的嘲諷在此刻聽起來特別的寒冷刺骨。
感覺喉嚨被冰雪塞住般呼吸困難。直到她撞上了什麼軟而暖和的東西,聽到頭頂上的聲音溫柔異常:“比理那個不懂風情的怪胎嘛。”背上被那隻手輕拍了下,力度適中。
女生愣住好幾秒,才慢吞吞地說:“你竟然說自家的弟弟是‘怪胎’?”
對方先是“哎”地歎了口氣,然後輕笑著:“我是為了安慰你嘛——”
“……”要頒你一個“誠實好孩子”的獎?
“如果你希望換成‘變態’‘瘋子’‘神經病’也沒有問題啦……”依然帶笑。
“好了好了,”忽然退開了幾步,離開對方的懷抱,能看到她眼眶裏帶著的紅潤,那抹因悲傷與自嘲而留下的痕跡,由於劉海的夾起而顯露無遺,但她拚命擠著難看的笑容,“我沒有需要安慰啦!”
看著對麵那個“笑得很難看”的女生,顏悠被都笑了一般捂嘴顫著肩:
“嗬嗬,笑得很醜哦。”
“喂喂,真話就算了好不好!”換為一副不滿的表情瞪了他一眼。
“嗯?”大王子想了想,然後微啟櫻唇“那就……笑起來比哭的時候好看多了。”
唐汐本想回他一句“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哭過啦”或“不誠實啊”,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成了一句:“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他原來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