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的想著,阿七猛的一抬頭,就看到宣逍突然靠近的臉。
嚇了一跳,立馬跳開,眉頭皺的死緊,語氣不善的撇了撇嘴,“幹嘛?有話說話,靠這麼近幹嘛?讓人家誤會了,毀壞本姑娘的名譽。”
“名譽?嗬嗬--”
宣逍妖嬈一笑,挑眉,“也是,我記得七仵作有十八歲‘芳齡’了吧。別的姑娘家像你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娘了。的確是該著急了,就是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氣’,可以娶到七仵作。”
皺了皺眉,阿七聽出了他話裏有話,也不介意。
冷哼一聲,“他們想娶,本姑娘還不願意嫁呢?”
再說,她還要找機會回到現代,這麼個破時空還沒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她甘願留下來。
“嗬--”
意味不明的笑,溢出,“怎麼?那你還想嫁給誰?難道……是想嫁給我?”
“切!”
白了他一眼,阿七冷笑一聲,“自戀是你家的事,不要扯上我。”
“自戀?這蒲蓼鎮的姑娘們,可不是這樣認為的哦?”
“她們?她們是沒看清你,你不就是臉皮耐看了點,死了,不還是一堆白骨,有什麼好得瑟的。”
雙手抱胸,宣逍居高臨下地望著阿七。
眼神微微眯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欲深,“至少,我還有得瑟的資本。”
“話不投機半句多,宣逍,你還是好好地練練你那膽量吧,別下次沒有抓到賊,把你自個的小命丟了,到時候不要怪本姑娘不念同‘衙’之義……”
擺了擺手,阿七冷笑一聲,撫了撫腦門上討厭的帽子,吹了吹額前唯一露出的一縷短發,鬱悶地向遠處走去。
身後,宣逍狹長的鳳眸,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驀地染上一抹虛幻。
嘴角邪肆的一勾,轉身,離開。
風漸起,吹起他衣袂的一角,翻飛如雲,風華絕代。
快走兩步,回頭偷瞄一眼。
沒有看到宣逍的身影,阿七不僅鬆了一口氣。
這尊瘟神終於走了,每次遇到他,就沒有什麼好事?
她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倒黴的掉到這暈月王朝還能遇到他,偏偏每次他一出現,她都會出點小狀況。
走路被石頭絆倒,過橋橋斷,爬樹樹倒……
好不容易傷好可以下床,出去亂晃,點背的被人潑了個淅瀝嘩啦,最後發燒三天,又光榮的在床上躺了幾天。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是自個倒黴,後來次數多了。
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她和宣逍上輩子一定是仇人,而且是那種恨不得扒了對方的皮,喝了對方的血,順便可以的話,可以敲碎對方骨頭的仇人!
要不然,她不會每次倒黴的時候,還死不死正好看到那家夥的影子。
所以,下次見了他,一定要躲得遠遠地。
否則,萬一哪天真的翹辮子了,她就是哭也哭不活了。
她這條小命救回來,不容易,她如今,可是相當的珍惜的。
抬頭看了一下天,阿七伸了個懶腰。
還是太平的日子好啊。
優哉遊哉地走著,突然,肩膀被撞了一下。
同時,一個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快速地走開。
晃了晃腦袋,阿七沒有當回事,快走了兩步,感覺不對勁。
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低咒一聲,該死,偷東西頭到她的頭上,這家夥一定是活的不耐煩了。
轉身,動作迅速之極,大喝一聲,“站住!”
不遠處的小偷背影一僵,沒有回頭,卻快速地沿著偏僻的小巷竄去。
沒有多想,阿七飛身而去,她辛辛苦苦賺取的第一份俸祿,哪能就這麼容易被你弄了去?
一直追到一個小黑巷子,無路可逃,那個小偷才停了下來。
氣喘呼呼地停下,阿七樂顛顛的笑出了聲,“小樣,看你這一次還跑到哪兒去?把姑奶奶的錢袋叫出來,否則……”
威脅的話,還未出口,阿七看著小偷突然倒下的身影。
心口漏跳了一拍。
腥紅的血,從小偷的胸口源源不斷地冒出,瞬間染紅了地麵。抬頭,阿七看著小巷尾端幾個蒙麵的黑衣人,以及那躺在地上此刻不知道死活的一個人影。目光觸及他們手裏泛著寒光的彎刀,阿七收回視線。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嗬嗬,各位繼續,繼續……我就路過……”轉身,苦著臉朝外走去。
媽呀,太點背了,怎麼好跑不跑,遇到人家殺人?那小偷已經被殺人滅口了,下一個不會就是她了吧?
“站住--”
沒聽到,沒聽到……
心裏這樣想著,阿七腳下的步子走的更加的快了。
突然,一陣風過,阿七隻感覺後衣領被提了起來,隨即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呲--”
全身上下仿佛散了架一般,阿七忍不住低呼一聲。剛晃過神,就感覺脖子上一涼。低頭,瞅了瞅脖頸上明晃晃的刀,心裏一陣哀嚎。
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副諂媚的表情,“各位……大俠……有話說話,有事說事不是?這動刀動劍的,多傷和氣?”
阿七話音剛落,隻感覺脖子上一痛,又是一陣呲牙裂嘴。
眸子一寒,阿七冷眼看過去,剛才諂媚的表情絲毫不見,“喂,痛知不知道?你刀下麵的是人肉,不是豬肉?該死的……”
低咒一聲,此時此刻的情景,又讓她想起來,剛來蒲蓼鎮的時候。
那該死的紅眼家夥,也是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血瞳泛著光看著她。這裏的人是不是都喜歡把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啊?
遇到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就會欺負他們這些不會武功的……抬起頭,阿七目光觸及幾個黑衣人瞬間變得陰沉的眼神,縮了縮脖子。氣勢又弱了下來。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餘光瞥了一眼身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男子。吞了吞口水,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點吧。手指微微後仰,避開一點刀刃。
“各位有話好說……”
說話的同時,阿七的手伸到後腰旁,悄悄地掏出麻醉針,握在指尖。還好自己今日有帶它,否則,真的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了?
“知道為什麼不殺你嗎?”冰冷的聲音,如同臘月的冰刀,讓阿七打了個寒顫。
搖了搖頭,阿七眼巴巴地瞅著說話的黑衣人,“不知道。”
“幫我們做一件事,就放了你。”
“好。”
沒有猶豫,阿七拚命地點著頭,“要做什麼?”
竟然不殺她?他們有這麼好?
“殺了他!”
殺誰?睜著迷惑的眸子,阿七的目光在黑衣人之間流轉。
“他--”
劍刃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男子,其中一個黑衣人,冰冷無情的說道。
“什麼?殺他!為什麼?你們自己幹嘛不動手?”
低呼出聲,阿七一臉的驚訝。
開玩笑?殺人,她以後還要不要在衙門混了……
再說,都打成這樣了,估計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看你們幾個也不像善茬,這會兒裝什麼仁慈?
“嗯?你的意思是不樂意?”
“當然不樂意,開玩笑,要殺你們自個殺,我才不要。”
瞪圓了眸子,阿七不滿地瞅著幾人,讓她殺人來的驚訝,完全掩蓋了她剛才的害怕,大大咧咧地站了起來。
眯著眼,撇著剛才和她說話的黑衣人,氣勢淩然。她阿七,行得正,坐得直,要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她的命,她做不到。
“再說,你們自己有手有腳的,想殺人的話,自己動手就好了……”
低估了一聲,阿七突然有些可憐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了,身上受了這麼重的傷,估計不死也得慘了?這些個人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把人打成這樣?
哎!世風日下,看來這蒲蓼鎮也不太平啊……
“這你不用知道。”
冷冰冰的聲音,阿七突然又後知後覺的想起,她似乎麵對的是一群殺手。挑了挑眉,麻醉針悄無聲息地放到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