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小一輩,之所以對三郎有諸多不滿,金文章從中沒有挑撥。
長幼有序,三郎又是不愛計較的性子,換做平日,當是懶得與之計較,可現下,想著弟弟在身邊,莫名遭人侮辱,三郎實在氣憤難平,麵上反而從容起來,淡淡道:“陰陽怪氣,口吐惡言。我實在是有些不敢認,請問尊駕可姓金?還是我眼花錯認了人。”
金文章擠兌三郎慣了,沒想到他會回嘴,噎得滿臉漲紅,怒道:“好你個王珺,沒教養還罷,眼睛也瞎了不成?”
三郎搖搖頭,麵無表情道:“看著還真是有些眼熟,莫非真是表兄。”
旁邊看熱鬧的少年多有眼色,隻有個身形癡肥的,帶了幾分巴結道:“金少爺勿惱,不過兩個窮酸罷了。”
道癡旁觀這一會兒,自然也看出個七七八八。
除去這個錦衣少年外,其他人除了那個胖子之外,穿著打扮都差不多,當是從國子監裏出來的監生。那些人之所以沒有幫腔的,應是知曉三郎的身份。
三郎從三品官之子的身份且不說,主要還是楊家外孫。
楊家的人能欺負,旁人要是敢伸手就過了。這後插嘴的胖子多半不知曉三郎身份,才會沒眼色地開口。
金文章卻沒有製止之意,挑著眉毛道:“窮酸不窮酸的,到底是遠親,笑話鬧大了,也丟少爺的臉。”
三郎到底不是愛鬥嘴的性子,回了兩句也意興闌珊起來,轉頭對道癡道:“二郎走吧,沒得為了不相幹的人,壞了心情。”說罷,不再理睬金文章,轉身走向大門口。
早在進京前,對於楊家與姻親故舊的資料,道癡就借著嘉靖的光,看的齊全。
因此見兩人提及“金”姓,道癡便曉得這錦衣少年的身份,工部尚書金席之孫、翰林院編撰金承軒之子金文章。
瞧這金文章的做派,還有三郎的惱怒,兩人的摩擦不是一回兩回。
三郎不願讓道癡受欺負,道癡也不願意三郎受氣,一邊隨著三郎轉身,一邊輕飄飄道:“三哥,若真是親戚能幫就幫一把吧,大熱天的,真要笑死了也不能不埋。那不是成了一堆臭肉。”
三郎笑道:“二郎說的也是,真到了那個地步,總要費幾兩銀子。”
後邊的金文章卻是氣個半死,高喝道:“小子,站住!”
道癡哪兒會搭理他,嘻嘻哈哈,拉著三郎腳步不停地出門。
金文章帶了眾人追到街上,高聲喝罵著,想要撲上前來,被旁邊的同窗拉住。因離路口不遠,人來人往的,不是監生,就是國子監的師長,拌幾句嘴可以,真要動起手來,可不是好事。
金文章隻能咬牙切齒,盯著三郎的背影,口中“小人、鄉下佬”不斷,想著下次遇到如何報仇。
不想,道癡這會卻站住,輕聲道:“三哥,國子監外監生鬥毆,可有什麼處分?”
三郎聞言,忙拉住道癡道:“二郎不可!學裏規矩嚴,即便是在國子監外,監生也當自律,捅到監裏可不是鬧著玩的。”
道癡轉過頭,看著眾人拉著金文章的胳膊,明白眾人的顧慮。街道兩旁,不少人駐足看熱鬧。
他點點頭,道:“既是動不起手來就好,三哥且等我一等。”
三郎正疑惑,道癡已經轉身,大踏步走到金文章前,大聲道:“你無故辱罵我族兄,我族兄性子寬和,不與你計較,你又追上辱罵,實是有辱斯文,不配為聖人子弟!”
金文章被罵得一時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幾個監生也麵上訕訕的,放下金文章的胳膊。
道癡繼續喝道:“我族兄是好性的,我卻不能坐視他受辱,你還是住口吧!”不等說完,已經掄起胳膊,衝著金文章臉上甩了下去。
他年紀雖小,可是多年鍛煉下來,一巴掌的力氣,哪裏是一個書生能受的。
金文章被打得身子一趔趄,往一邊歪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