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勒塔下,宮殿大門正前方,由漢白玉雕石所鑄的環形觀禮台上,除亞納瑞安外的所有伊拉氏王族已經全部入座。
當麥卡恩見到即便身著華麗絲質連裙也難掩背後傷疤的伊杜莎芬利齊時,如往常一樣為這位偉大的女政治家所折服。
這條明顯的傷疤是為整個讚拉氏族所留,正如他的老師度蘭什格華所言的那樣。“如果沒有依杜莎,那麼讚拉將在叛軍之戰過後灰飛煙滅。”麥卡恩也完全明白,度蘭與依杜莎雖然政見不合但那都隻是暫時而已。對於這兩位一同從叛軍之戰走來的忘年戰友,他們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友誼與感情。
艾歐日2
雖然她的身體留有醜陋的痕跡,但肌膚仍如少女般白皙潤滑,已年近四百的她如今不再年輕,但卻因特有的氣質而顯得額外高貴。
挺立著筆直的腰杆,英姿颯爽的座於觀禮台旁。一頭濃密的褐色垂肩長發,盤至腦後。詮釋著她同時擁有的高岩與瑪爾讚拉的雙重血脈。
華麗的紗織長袖包裹著她的白肌秀臂,端起酒杯,裏麵盛有她母親的家鄉特產,米爾斯甜酒。(高岩讚拉所管轄位於埃索河旁的小鎮,特產酒類)這是攝政王亞納當斯伊拉特意為她從高岩讚拉城市,伊爾瑪蒂自督伊運河運送而來的。
一邊喝著米爾斯甜酒的依杜莎,不時地抬頭將目光投向正座於她對麵的度蘭什格華。一位執政官一位大主教,環形觀禮台的兩端,年齡的差異與政見的分歧並不能阻礙兩人,就連度蘭手中的酒杯也是依杜莎精心準備的,度蘭將它握在手中,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他與依杜莎出生入死的日子,與其他貴族不同,度蘭的酒杯流淌著的也是如依杜莎一樣的米爾斯甜酒。
當夜幕徹底降臨,在米吉爾提斯雙印的照耀下,搭配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整座城池蘊育在歡聲笑語當中,城裏的百姓足足喝掉了儲存了一整月的阿爾蘭烈酒。
當大家都在熱烈慶祝這隆重的法理會時,蹲守於米吉爾提斯各個角落的遊俠卻異常緊張,尤其遊俠五傑他們始終手心捏汗,希望法理會盡快順利度過。
尼日隆更是極為緊張,同他一起的部下們也尤為奇怪,他們的領袖平時總是臨危不亂,永遠都會保持冷靜。但今天的他卻顯得和平日判若兩人。
尼日隆賽德蘭,他的家族並非出眾,相反的甚至可以說是近乎貧寒,經曆了父母早逝的他便參加了護衛隊,在叛軍之戰結束後直到多蘿西暗潮湧動的數年間他都是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他真正踏上領袖之路,還是在長門堡壘與多蘿西軍隊周旋了三天兩夜使得米吉爾提斯的重要防線,湖城萌塞拉得以做好準備時開始的。
忽然屋中飄來一絲香風,一位身著密紗法裙的年輕女子,舉手投足如微風般雅致,一條馬尾辮直至其纖細玉腰。遊俠們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但卻沒有人敢直視她的容貌,對於大部分瑪爾讚拉而言,她既是美麗的童話,但也是危險力量的化身。
“伊莎貝拉。”尼日隆側過身看到了正向他走近的女孩,並溫柔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我見到了姐姐,她告訴我你在這裏。”女孩一雙溫眸並微笑著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她的聲音如風鈴一般。
“姐姐?莉莉絲……是的。”尼日隆自言自語道。
“你太累了。”伊莎貝拉從她塑身的法袍中抻出了一條繡工精良的手絹。邊說著邊將尼日隆額頭上一層薄薄的汗擦去。
“伊莎貝拉,這裏不適合你來,快回花園去。”尼日隆右手撫摸著女孩的頭頂。
“當然,我不會呆太久。因為那裏太無聊了,度蘭爺爺也沒空陪我。”
“嗯,一會就好了,何況他們還在等著你的表演呢。”尼日隆安慰著她說道。
“算了吧,那些家夥隻是裝模做樣罷了。你不用擔心,我一會就會回去。”伊莎貝拉朝著尼日隆眨了一下眼睛。“就算你不催我,我也會回去的,否則度蘭爺爺會擔心我的。”說到這她還吐了吐舌頭,並調皮的微笑著。
“陛下開始講話了。”身旁的一名遊俠張望著遠方,一邊向尼日隆說著。
“嗯,你們在這裏盯著,我去前麵看下。”尼日隆現在所在的道口無論是地麵還是箭樓屋頂都已經安排了足夠人手。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相應位置的遊俠以應對。但他對日歐日法理會的現場仍有所擔心。
“走吧,我送你去。”他回過原本正看著法理會方向的腦袋,繼而轉向伊莎貝拉。女孩會心一笑,又是好似一陣如微風飄過,跟隨著尼日隆離開了箭樓。兩人騎上白色駿馬,自西麵向著花園方向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