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隆命他投降以得活命,但受傷的刺客仍舊負隅頑抗,發瘋一般揮舞著手中短刃,但對尼日隆完全構不成威脅。他明白在僵持下去也毫無意義,忽地抓住刺客揮刀空隙,右手猛然攥住刺客手臂,輕輕一轉,將手臂別過刺客後背,緊接右腿一抬,一記飛腳直踢腿窩。刺客受力過猛再加右小腿已經受傷,一下跪倒在地。隨即伸手揭開了蒙在他臉上的麵紗。尼日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在麵前手持短刃的正是度蘭的侍從曼森羅恩。
麥卡恩接過尼日隆手中的麵紗,也見到了刺客的麵容,猶如晴天霹靂,腦中好似響起一團炸雷。剛剛還給自己傳來度蘭口信的羅恩先生竟然就是刺客,但馬上他就感覺事情不對勁,他肯定真正的刺客並未露麵,曼森羅恩隻是個替代品。
麥卡恩急忙轉頭用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老師度蘭什格華。不出所料,他並不在伊莎貝拉的身旁,女孩施展著巫術禁錮住了被擒的刺客,而度蘭早已不見了蹤影。
下層的人民並不知道剛剛在花園中發生了什麼。整整一夜他們都在喝酒狂歡。
但同樣在今晚,整個米吉爾提斯的內部高層與製度卻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攝政王亞納當斯端坐在皇位之上,內閣大臣站在大廳兩旁,被巫術禁錮住的刺客跪在地上惡狠狠地看著他眼前的亞納當斯。
攝政王單手托腮,雙眉微蹙。看了看在曼森羅恩身後單膝跪地尼日隆一行五人。“你們今晚做得很好。”並點頭表示肯定。
“但問題來了。”攝政王扭頭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依杜莎。“你的意見呢?”
“為什麼行刺?"依杜莎注視著曼森輕聲且肅穆的問道。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曼森身上。
“黑暗……全都是黑暗……”曼森低沉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忽然他抬起頭,麵向依杜莎。“婊子!浪蕩的婊子!你腐化了笨蛋的心智!讓他對你惟命是從!你們都該死!”他謾罵著依杜莎並睥睨的看著坐在她身旁的亞納當斯。
“夠了!”亞納當斯擺手大喝,他知道曼森口中的笨蛋所指的正是自己,因此他感到十份懊惱。
“瑪爾以及所有讚拉將在昏庸者麵前傾倒!”曼森不理亞納當斯仍是自顧自的咆哮著。
“誰派你來的?是不是度蘭!?”攝政王在憤怒之下問出了最為重要的問題。
曼森閉上了嘴。他蔑視的看著亞納當斯。“你沒資格提及他的名字,蠢貨。我的主人才是真正為了讚拉而奮鬥的人。”
“是不是度蘭!?”攝政王加重了字眼,又問了一遍。
“卑鄙的複戰派和他們愚蠢的追隨者都該死,你們將把讚拉推向毀滅!”曼森仍是不理攝政王而咆哮著。
亞納當斯搖搖頭,揮手示意將還在謾罵著他們的曼森帶了下去。
“陛下,一切水落石出前,不能隻聽一麵之詞。”站在一旁的麥卡恩低頭說道。他知道自刺客被抓住那時起攝政王心中已經確定幕後黑手就是度蘭,因此他才沒有派人告知度蘭這次緊急會議的存在。
麥卡恩極力的幫助度蘭開脫。但攝政王似乎還未從曼森話語的怒火中釋放出來。“難道還要讓我繼續受辱嗎!?”
“或許我們可以召見度蘭,看他有什麼話說。”站在亞納當斯右前方最靠近皇位的索格沃克,伊拉氏王族的皇家顧問提議道。
攝政王聽罷嗯了一聲,並看了一眼依杜莎,高貴的女性座於其旁,微微點頭。“好吧,去把度蘭找來。”他命令著護衛。
而此時攝政王心中倒是尚有一絲喜悅,對於統治者而言,獨攬大權無疑最為重要,無論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到底是不是度蘭什格華,都要借此機會鏟除維原派,削弱度蘭的權力。以便恢複原有製度與鋼甲重軍。
而更另亞納當斯惱火的事情發生了,守衛們在整個皇宮與住宅區都沒有發現度蘭的身影。他失蹤了,在攝政王看來簡直就是畏罪潛逃。
馬上下令關閉城門,所有遊俠出動要在今夜找到度蘭。而此時的麥卡恩已經對度蘭的所在位置一清二楚。
天空中漸漸下起了林蔭細雨,如水晶般自淺藍色的空中滴落在晶托樹上,如玻璃般剔透的樹葉隨風搖曳,而剛剛隱藏了刺客的那顆晶托樹仍佇立在那黑暗的角落裏紋絲不動。
所有人都在城中尋找度蘭身影的同時,麥卡恩已悄然來到了凱勒塔的最頂層。平台之上就是艾隆巴與艾爾農托印記的懸浮之處。
在一片淺藍色的光芒之中,稀拉小雨點點滴滴的落在麥卡恩的臉上,他微微皺著眉頭,徘徊在平台中央。
就在他已經走在平台邊緣之時,一隻手忽然自身後落在他的肩膀上,麥卡恩猛一回頭,眼前的人正是度蘭什格華。
“老師!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都在找你!”麥卡恩焦急的問道。並將自己的蠻牛皮鬥篷解下披在度蘭的肩上。
“我沒有太多時間,孩子,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老邁的度蘭用手緊了緊披在他肩上的鬥篷。看似他在平台之上已經等候多時,雨水已經將他的衣服大片淋濕。
麥卡恩看在眼裏,心中倍感傷痛,這位慈善的老者,自小看他長大,父親艾普理拉奧博與叔父維克納拉奧博與度蘭可謂都是忘年之交,在漫長的歲月中麥卡恩也早已將度蘭視作自己的祖父。如今卻落得如此狼狽,心中自然不由得一陣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