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王見他不答，笑道：“道友在奇怪在下這僵屍不像個僵屍是吧？其實這也沒什麼，當年的我很向往仙道生活，奈何修煉得太晚，直到壽元將盡也仍在練氣期徘徊。
雖然我的修為有限，但以我當時的地位，倒是有不少修真界道友依附於我，耳濡目染加上自身的努力，這修煉的識見卻並不差。
自從知道修煉生涯難有前途，我就為自己留下了後路，我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過世後，不出意外，肯定會吸收月之精華成為一隻僵屍，渾渾噩噩中，也許就在某次為禍人間之時被修真界的道友除掉。
我自然不想自己身死後還要落得那樣的下場。”
輕笑了下，接著道：“於是本座積極籌劃身後之事，動用手下大部分力量，花了幾乎二十年的時間才找到這塊極陰之地作為墓地。一切都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後來，本座成為了一隻僵屍，並且毫無例外的也是一隻沒有記憶隻剩本能的僵屍。
這樣的僵屍因為行事無所顧忌，不知規避風險，所以最容易‘夭折’，而我卻很好的生存了下來。道友，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李川道：“想來僵屍先生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了。”
僵屍王點頭道：“不錯！本座最怕自己死後變成那種毫無意識的鬼物，所以生前花費數千金求得了一套‘縛妖索’，將自己鎖在玉棺裏。這樣，成了僵屍後行動便被限製，直到經過本能修煉，逐漸恢複記憶，
最終能夠控製自己的各種本能欲望的時候，才能將那‘縛妖索’打開。實不相瞞，我也是三百年前才將此索打開的。在下自問，之後的這數百年，我和我的這些手下並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還是剛剛那句話，不知道友如此煞氣重重，所為何來？”
“原來他說了這麼多，卻是為了跟我理論。”聽了這話，李川一時間也覺得有些理虧，畢竟嚴格算起來，自己這幫人如今可正當著主人麵掘人家的墳墓呢，要說弄得“天怒人怨”那也是自己這一方人才是。不過，此時麵對他的咄咄逼人，卻不能示弱，哼了一聲道：“你嘴上說的好聽，但誰又知道你曾做過什麼？地上這些人在我進來之前就已送了命總不是假的吧？”
僵屍王道：“這些人在你進來前確實已經死了，但跟我沒多大關係。”
李川眉頭一皺道：“怎麼說？”
僵屍王道：“我已跟你說了，墓地選在這裏，為的是成就我的屍王之身，所以建造墓地的時候當然會有些布置，以防止盜墓人壞了我的安排，這裏是我的地盤，相信我這麼做並不算過分吧？”
“那是當然！”說簡單些，人家這是自衛，李川即使再臉皮厚，也是無法反駁什麼的。忽然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些靈魂都是那些盜墓人的？”
僵屍王點點頭，“道友猜得不錯！那些靈魂確實是盜墓人的。
在我醒來前，也不知有多少貪心人死在這裏，最後卻隻剩下了這數十隻，那都是他們之間互相吞噬的結果。我‘醒’來後，逐漸有了自保能力，感覺行動起來不太方便也就把那些陣法什麼的都撤了。
至於那些鬼魂，一是他們對我來說並不存在威脅，二是可以幫我看看門戶，有此兩點，也就沒有趕盡殺絕。”
說到這裏，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我沒有親自出手就不錯了，難道還有義務保護那些入侵者嗎？
出乎僵屍王意料的，李川並沒有繼續爭辯，歎了口氣道：“如此說來，你確實沒有理虧的地方。”
僵屍王一愣道：“這麼說，你也認為我的做法沒錯？”
李川點點頭，“你的做法確實沒錯，可你要認清一件事，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現在的你並非人類，所以，盡管你沒有做錯什麼，可有些事仍是避免不了的，並不會因為事情的對錯而改變。”
僵屍王的臉色陰沉下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川不為所動，“在修真之人的眼中，僵屍屬於邪惡的異類，隻要發現，必會除去。即使我今天放過你，但這裏的事情已經是紙包不住火，其他修士仍然會很快站到我現在的位置上來。就算敵不住你，也會有另外的人繼續前來，直到把你們全部除去為止。這就是你們的命。”
僵屍王聽了這話，氣勢一凝，麵上變得有些猙獰，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些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修身養性，不讓自己產生任何害人的想法，難道這樣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嗎？”
李川沉默片刻，“我來問你，你相不相信老虎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