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種直覺。
我相信敵人內部很可能正在發生某種變故。
敵人貌似強大,但我們仍然有隙可乘。
“你怎麼看出敵人有變?!”泰坦首領有些詫異。“……最近蘭若你一直在接受訓練,你並沒有離開過雲堡去探察敵情吧?”
“雪公主的偵查也沒有什麼結果,”艾瓦塔沉吟著,“敵人最近沒有什麼動作,現在我們甚至連光的真正老巢也沒查出,你又憑什麼判斷敵情呢?”
“敵人沒有什麼動作……”我說,“艾瓦塔,你們不覺得奇怪麼,敵人最近確實沒有什麼行動、事實上它們幾乎沒有任何行動?!”
光使用史無前例的魔法摧毀了雲界,在她看來能阻擋她的最大對手已盡數清除。
現在的光擁有幾件天使聯盟的合力,如果她要繼續擴張勢力,為千年前的舊怨向大陸各國複仇,那麼她隨時可以行動。
她已經把西部的蠻族和布拉卡達王國大部分地區變為“詛咒之地”,她用來毀滅雲界的“死亡之海”的威力甚至超過“末日審判”——光如果決心向大陸以東以南挺進,我想久曆戰亂的埃拉西亞、艾裏和菲尼克斯,乃至地下的尼根和深淵中的德加,諸王國當中很難調集足夠的力量來阻止她了。
但光並沒有這樣做,現在的光在計劃什麼嗎?
最近的日子裏雪兒和茵迪雅在秘密打探光的動向,打探她的魔翔軍、暗殺者;打探附屬於她的亡靈和火怪的軍隊,還有很可能也是她化身的“法王”和法王的部眾,那些由金屬或魔法寶石製作的人偶軍團……
奇怪的是!這些家夥竟然都無影無蹤,都消失在漫漫無際的詛咒之地中。雪兒正在冒險深入一片荒涼的詛咒之地,但迄今為止,就連活著的動物也沒找到幾隻,光的爪牙們,甚至已經被她所控製的蠻族人和布拉卡達人,也全都銷聲匿跡了。
“這麼多的種族和軍隊,不可能全部消失的,也不可能長期暴露在被詛咒的荒野上……”艾瓦塔順著我的思路說道,“如果它們都是安置在什麼秘密的據點當中……那麼這樣的據點實在不可想象地雄偉!”
這樣的秘密據點,隻能是光的真正主巢,隻有一個千年魔頭多年的苦心經營,才可能不留痕跡地安排出這樣的巢穴。
“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泰坦首領繼續問道,“光一定有一個規模巨大的巢穴隱藏軍隊——但我們又憑什麼認為,這支大軍忽然失蹤不是光的陰謀計劃,而是——象蘭若剛說的那樣——是‘敵人內部的變故’呢?”
“因為我了解光,”我的心中忽然有一些莫名的念動,“我了解光的行事風格:如果目前的局麵完全在她控製,那麼,這樣的行事太不象她!……一點都不象她……”
譬如,光的聰明和多疑,她決不會那麼放心認為一次魔法攻擊可以把雲堡中的所有對手連同泰坦武裝一起解決——她肯定不會放心!在雲堡失蹤之後,她本應該保留相當部分力量,到處搜索和追蹤我們的形跡。
可是雪兒的調查卻一無所見。敵人不但是主力部隊消失,而是所有活動的跡象幾乎都消失了?
“即使光把所有部隊都隱藏起來有所企圖,她也決不會不放暗殺者四處刺探的。”艾瓦塔點了點頭。“現在整個大陸西部就象墓園一樣事跡,就連征服者的蹤影也沒有,這實在有些反常了。”
“但是蘭若,強大的光會發生什麼變故麼?”艾瓦塔哼了一聲,“這個自認為法力通神的奇人,難道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在她身上不成?”
※※※
隻有我“感覺”得到,是的,我說過這是一種直覺,而不僅僅靠常理推斷。
我撫mo著手上的戒指,它表麵如水般冰涼,卻有一股隱隱的暖意,在滲入我的脈搏深處。
“是他?”艾瓦塔失聲叫道,“你說……是他‘告訴’你,光可能有意外發生麼?!”
是他,是索默爾·淩。
雖然,淩留在指環上的“回憶”,在幾經變故之後似乎已消耗殆盡;雖然,在兩枚戒指“融合”為這枚“自然之源”後,淩對我的影響似乎更加微弱。
但浮光掠影般地,我仍然能感覺到這個神秘燈神的存在。他或許仍然在另一個空間關注著我,或許在必要的時候,他還會給予我某種提示。
“那麼,他有沒有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千年的泰坦也不禁為此好奇。
“不,我不知道。”淩的訊息是微弱的,我說過,那僅僅是一種“感覺”。
我們不由得都沉默下來。
我們知道,光是她苦心經營的整個毀滅性勢力的主宰,我們一直認為,我們的對手是光,隻要我們擊敗她,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
而如果光真地“發生意外”,局麵又會怎樣呢?
“這或許是個機會,”艾瓦塔說,“同時也可能更加危險。”
光的情況仍然不明,但敵人的指揮係統失常卻是可以肯定的,即使這是敵人暫時的混亂,我們也應該加以利用。不然,若比拚絕對實力,目前的我們根本沒有擊敗他們的可能。
但是,也因為光的情況不明,我們很難估計敵人下一步的態勢,即使完全不考慮光的好歹,這樣龐大的戰爭機器一旦失控,也是整個大陸的禍患……
我們首先要查清楚敵人巢穴的虛實,才能決定怎樣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