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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書房時,將軍都自個兒氣得吹胡子瞪眼兒的了。原來是小姐又離家出走了。說是闖蕩江湖去。將軍費了好些時候才查到她的蹤影,據說現在客居在江南某地。將軍此次叫上我,就是想讓我去把她給安安全全地帶回來。
“何其樂啊何其樂,當初真該取個名兒叫何其煩!”將軍自顧自念叨著。
忘了說了,何家大小姐名叫何其樂,年幼時母親因病去世,將軍倍加疼愛,從這名字就該感受到,將軍多麼地希望他家閨女幸福快樂地活著。雖然我之前對這種官宦家的任性小姐全無好感,不過聽將軍那麼一說,還是個獨立自強的女娃。她的經曆和我的是有那麼一點像的。
記得當初我離家是也是背著爹娘,留下一張勿念的箋便義無反顧地闖入了江湖。後來在將軍府安頓下來才寫過兩次信回去,告訴他們一切安好。不過我是個男娃,再不放心爹媽也都任了我去。她一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出去得多危險啊。難怪這幾日將軍急躁得緊。
事不宜遲,我回房便盡快地收拾好東西,又叫上兩個兄弟,近東和紹一與我同行。我跟思遠吩咐了聲兒,這幾天讓他在院裏帶好兄弟們,有事找追綠。
追綠聽說我要去江南,忙說也要跟去,但這次被我斬釘截鐵地給駁了回去。
“你就在這院兒裏,好好琢磨你的武器和機關,還有那幫小子也幫我督著點,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的,這是命令,你要聽我的。”
她撇撇嘴隻好答應。
我走到馬棚,提了壺梨花春,千鍾最喜歡喝這酒,我摸摸它的臉,舉著酒碗任它喝。
“喝好了路上可給我卯著勁兒跑哦。”
它從碗邊移開它的馬臉探過來親我,搞得我滿臉酒漬,這家夥,我可不喜歡男的哦!
在我的兵裏邊,近東的輕功最厲害,使大月彎刀,到了江南還得倚著他去找何小姐。紹一最善吹牛誆人,一堆牛糞也能誇出朵花,使長梢子棍,追綠還在他的長短棍連接處設計了些小刺短勾,增強棍子的殺傷力。想來說服小姐回去也不容易,這就得看紹一的能耐了。
我們連夜趕路,還是花了四天才到江南地區。這裏的風情是與京城的不同,男的都溫潤如玉,女的都膚若凝脂,呸,才不是,那是小說!江南沒有宮壁大院,不深厚不沉重,清淡得一如河裏的水,澈亮,清透,隱約反著綠光。滿目青瓦花石香草,明河絮柳晴空。何小姐來這度假的吧。
我和紹一去找客棧落停,近東便去搜尋何小姐的身影。入夜後,近東回來了,垂喪著臉。知他累一整天也沒收獲,我忙替他摻了杯酒,讓他喝兩口洗洗睡吧。
我們在江南的第三天,終於在一家小酒館發現了何小姐的身影,她見我們作勢就要逃,我一把把她拎住,冷聲兒說道:“跟我走。”
哪知她張口就喊,說我非禮說她不認識我,瞬間我感受到了世間的惡意,我靠!你以為我跟你很熟嗎?我想大老遠地來找你嗎?幾桌子大漢拍桌子就起,想嚇唬小爺,以為小爺我怕你們幾個小嘍囉啊?!
“幾位爺別激動嘛,”紹一擋在我麵前,滿臉賠笑,“幾位爺不知道,我家小姐腦子有毛病,容易狂躁。”
“你才有毛病,放開我你們!”何其樂有些抓狂,擰動著身子想掙開我扣在她肩膀上的手。
“看看,多狂躁!我家老爺怕她出來傷人,叫我們給帶回去,你們別攔著咱,嘿喲,小姐你出門可別帶著刀啊,”紹一從她腰間一把抽出匕首,在空中逼著幾個大漢舞了舞,“傷著人可就不好了。”
“你!你混蛋!他們在說謊!不要信她們!”小姐拉著嗓子吼叫,其他人見狀有些迷糊了,不敢貿然向前。
“老大,咱快回去吧,大夫等著呢,再慢點又得錯過一頓藥了。”紹一滿臉焦急,還像那麼回事。任她那麼一路嚷著,我們還是把她綁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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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裏,我端了晚飯放桌子上,何小姐賭氣坐在床上不動。
“大小姐你就吃點吧,你這麼餓著回去,將軍那我們還跟著受累。”紹一抱怨道。
“愛吃不吃!”我蹬了她一眼,誰比誰傲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