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湛寵溺了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起一事,小心的問:“成親那夜……你跟穆淵他們,是怎麼回事?”
餘默身體一僵,就知道沐湛遲早會問,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不要提以前好不好?日子要向前看。”
沐湛想著,是不是餘默以前不解人事,所以才以為自己把清白給了穆淵,心下其實很想弄個明白。
餘默看他意圖沒有消退下去,輕聲問:“你非要揭我傷疤,戳我疼處麼?”
沐湛心一震,不過以前發生過什麼,對於三娘來說,一定都是不好的回憶,他這個樣子確實不應該。
她是的話是他得了便宜,她要不是,他也早就不介意了,不是嗎?人有時要學著糊塗,他就當是了。
“我不會再問了。”沐湛在餘默臉上親了一口,在榻旁的小榻上拿上出了一顆黃豆,彈過去滅了燈。餘默怎麼看,都覺得這動作像是耍帥,忍不住在黑暗裏偷著樂。
沒過一會兒,嘴巴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賭住了。
吻過之後兩人氣息都不穩,沐湛隻好回了自己的被窩。
餘默原本以為,成了親後可能會再換個地方,可是也沒見沐湛他們有這樣的打算,住了幾天就知道這裏應該不是臨時的,不由有些驚訝。
這裏離長安城也就兩人天的行程,隻是在臨省而已,他們也真感將人放在這裏。
不過或許也隻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地方,畢竟這些人知道她來曆的可防著她呢。雖然她相信告訴了管衡馬蹬的消息,能換取他很大一部分的信任,可別人也不可能這樣信死了她。
再說了,雖然馬蹬隻是個平凡的物事,但對於這個沒有馬蹬的時代來說,卻是一個利器,沐湛不會隨意讓人知道,就算是他的親信裏知道的怕也隻是一部分。
其實說起來,她對於沐湛還是很擔心的。
雖然他的身份在哪裏,但都二十年過去了,一代新臣換舊臣,這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並不能明白“正統”這個詞到底有著多深的影響。
不過她並沒有問沐湛和管衡這些,避著嫌。
這些其實都沒有關係。
她選擇了沐湛,就做好了連命也放棄的準備。
第十日的時候,餘默的月事來了。
沐湛有些失望,但在意料當中。
再一日晚上,沐湛向餘默求歡,餘默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推開了沐湛,有些臉紅的道:“我,這幾天……呼……不行。”
沐湛有些不高興,反駁道:“怎麼不行啊,這都過了十日了,你想賴皮?”
在餘默的感覺裏,來了月事根本就不能做那種事情,這是常識,人人都懂,所以她當時說出十天的時候,雖然把這幾日沒有算進去,其實是想著這種事是沒辦法的,就算沒有算進去,也是算著了。嘴上說著十天,其實她心裏想的是十四天。
當時也是怕說的時間長了沐湛不高興,卻忘記了,她所以為的常識,陳國的人並不懂。
她隻好耐心的給沐湛解釋:“這幾日女人的身體虛,最容易生病了。”
“有什麼不同啊!”沐湛根本不能理解,很不高興。
“……”餘默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總不能說這幾天女人都是免疫力下降,最易感染細菌,容易得婦科病吧?她說了沐湛也聽不懂啊!還要給他普及一大串生物醫學上的知識,就算這樣了,這種“怪異奇”的理論他信不信還兩說呢!就算信了,怎麼解釋她從哪裏知道的?
解釋的太全麵,根本就不像一兩天能學來的,餘溪這個借口要口就用不了。騙一般還罷了,騙沐湛這人,那就是她蠢了。
“我沒騙你,也不是找借口。”餘默認真的道,再次解釋著,“我……這是餘溪以前告訴我的。你也知道我學醫,這幾年,我也給很多人家的娘子把過脈,也確定真的如此。”
沐湛一聽這樣,不說話了,躺平在了榻上。
“大郎。”餘默推了推他,沐湛向旁挪了一下。餘默再推了他一下,他又向一旁挪了一下。餘默再推,他幹脆拉了一榻被子,自己睡了。
餘默頓時就有些委屈了,鼻子有發酸。
就算不能理解,但就不能讓著她一點麼?
沐湛不理餘默了,餘默生著悶氣,生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沐湛有些不對,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於是就壓下委屈,支起胳膊來撐著身子,問沐湛:“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為何非要今天……”
沐湛拉起餘默的被子就蓋到她身上:“沒事,快睡下!”
將餘默壓了下去,餘默又撐起身子來,固執的望著他。沐湛隻好撐起了頭望著她,不說話。
“……”你說。餘默以眼神示意。
“……”你難道真不明白?沐湛眼神透著信息。
沐湛讀懂了餘默眼裏的意思,餘默卻沒有讀懂沐湛眼裏的意思。不過,沐湛一想,餘默都這樣主動了,他也不能過人,反而顯得小氣了,或許她有可能不知道,就坐起來拉住被子蓋好,餘默也跟著坐起來拉著被子蓋好。
沐湛在位餘默的手,餘默感覺到了沐湛身上的氣息有些低沉,聽他有些感慨的道:“三娘,我已人到中年,很想有個兒子,你能明白麼?”
餘默點頭。心境不一樣,對同一件事的感覺就會不同。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不想要孩子也不喜歡孩子,可到了中年或是過了中年以後,很多都會強烈的想要一個孩子。
因為時光中積澱下的孤寂與落寞,已經太難熬。
她並不奇怪沐湛沒有孩子這件事,因為他的身體,跟穆湦一樣,有些問題。
——不過:“那也不急在幾天啊!”
你是當真不懂不是裝不懂啊?!沐湛有些急了,也不在心裏猜了,直接說道:“來月事的時候最容易有孕了,你不知道嗎?”
餘默愕然:“你聽誰說的?”
沐湛看餘默神情不似做偽,想著自己可能真的多心了,就有些小愧疚:“這還用誰說麼?本來就是啊!”
餘默有些目瞪口呆。
愚昧啊!
這是餘默唯一的感覺。
她不是看不起沐湛,畢竟有著時代的限製,她隻是深深的感覺到了兩個世界間的鴻溝橫在了他們之間。
來月事的時候,尤其是第一天,是一個月裏最不容易受孕的時候,這地球人都知道好嗎?
餘默的表情太過生動,連沐湛都懷疑起了這個說法不可靠了起來,小聲問她:“你……你真的不是不願意為我生孩子?”願意不願意生與能不能生是兩回事,所以他身子就算有些不好,也想她心裏向著他。
原來是在生這種氣呢!
餘默理解了,以下也不委屈了。
子嗣在現代都是大事,更何況在陳國?
餘默搖了搖頭,覺得這種話題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躺下,拿被子蒙了頭。然後她又揭開了被子快速道:“這說法是不對的,你相信我。”
餘默說的太過堅定,沐湛一瞬間都信了,轉念才又懷疑起來。
一夜相安無事,不過兩日下來,餘默明顯的感覺到沐湛的情緒有些不對。雖然麵對她時好著,不過轉過身她就能感受到。
這不是說沐湛表現的有多明顯,而是她對於人情緒的感知自從練了功後就一直在上升,現在升到第四層就更加的明顯了。
餘默就想多了。
到了晚上睡下後,感覺沐湛不是很理自己,就越來越委屈。
這是個男人呢,一點都不大度!
還說什麼等了她七年都沒有成親,幾天都忍不了,那這些年裏,他還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女人了。
一點都不理解她!孩子重要,她身體的健康就不重要麼?!而且經期能懷孕那就有鬼了!雖然有可能,那可能也小的跟鬼一樣少!
女人是個很奇怪的生物,她覺得委屈的時候,哪怕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會越想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