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濕得渾身發抖,可憐巴巴望著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他把我像小貓一樣拎到房間裏之後,再也沒理我,自己鬆開鎧甲。畫著鬱金香圖案的黑色鎧甲下麵,是一件藍絲銀線的袍子,為了行動方便的緣故,剪裁很簡單,用料也少,最大限度的勾勒出他世界級名模一般矯健的身材。
之後,頭盔也卸了下來。
我再沒見過這麼鮮明的五官、這麼男子氣概的麵容,卻被這麼殘忍的糟蹋!
一道疤又一道疤,他的臉上像被某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拿刀子破壞過,而這瘋子又具備一種特殊的美學修養,令這些刀口分布得如此錯落有致,像冬天樹木的枝杈,在畫布般明淨的藍天襯托下伸展。
他的臉就是那張畫布。
我倒吸一口冷氣。他存心嚇我似的把臉湊得更近一點:“想說什麼?”
我想哭。
努力回憶禮儀手冊裏說的遇到殘疾人該怎麼辦。我不能錯開眼睛、免得他自卑,也不能緊盯著他的缺陷,免得他生氣。我甚至不能同情他!因為他是有尊嚴的。禮貌而真誠的直視他的眼睛,我表揚他:“你真勇敢。”
很有效。樹杈疤痕後那雙眼睛柔和了,他後退,撥開牆壁上一個月亮形的裝飾,清澈的水從銀管子裏流下來,落進下頭雪花石的水缽裏。雨點疏了些,細細碎碎落在窗外的枝葉上,像在動人耳語。他揪過我,把我腦袋栽在水缽裏。
殺人!救命!這個野蠻人要把我淹死了!我四肢踢騰、殊死掙紮。
他一手死死按住我不放,另一隻手在我頭上搓來搓去的,好像還給我抹了些什麼滑膩膩的東西。“嘟嚕嘟嚕”吐著水泡,我的肺活量要到極限了。眼前一片模糊,我要死了。
他“嘩”的又把我提出來。
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癱在他的腿邊,隻有張嘴喘氣的份。他拍拍我的腦袋:“洗一洗好多了。如果太難看,我也不想留你。”
“你、最好是不要留我啦……”我氣若遊絲。
“這可麻煩了。”他翹起二郎腿坐下來,好整以暇衝著我笑,“凡是看過我真麵目的人,隻有兩種下場,要麼死掉,要麼做我的貼身奴仆。你居然選擇死掉,真有意思,有骨氣的人不多了……”
“收我做你的貼身奴仆吧!”我魂飛天外,跳起來趴在地上衝他磕頭如搗蒜,“小的前麵說的話,您大人大量當沒聽見。就把小的收作您的奴仆吧!”
“你體力恢複得不錯呀。”他笑意更濃。
我在危急時刻發揮潛能不行啊?可惡!氣管還在痛,總有一天要被他玩死……
青歡確實是死了。他殺了人。我畏縮的向後退。
“不想死對吧?”他問。
廢話!我大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