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塵埃落定(2 / 2)

而看著景監這種種表現,白崤則是看出了景監雖是一人曆經這種種艱辛,但對秦國的忠誠仍舊是沒有改變。

白崤欣賞景監,因為這種人可以為別人兩肋插刀,不會背叛。

這種人,值得信任。

白崤飲盡自己麵前這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對景監道“景兄莫不是幾日未食飯食否?來來來,且與我飲此一杯酒!”

景監隻得拿起麵前這杯酒,微微示意,便一飲而盡。隻是這酒一入口,景監竟連咽下都已忘記,猛然抬頭,望向白崤,麵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竟是秦酒!

秦酒不似趙酒那樣甘甜綿軟,也不似魏酒那般頗具辛辣,隻是更有一分綿長苦澀,更有一分淡淡的濃烈。

除卻老秦人外,別國人無誰飲秦酒,所以在秦國之外找到秦酒是何其艱難!而自己竟能在闊別故國數年之後、在遙遠的衛國濮陽,又遇見這秦酒,真真是……

景監的心裏百般情感已是莫可名狀,紛紛湧上心頭,卻又醞釀成淡至濃烈的秦酒,無法奔湧,隻能在心中激蕩。

景監隻能又向白崤施一禮,看似平靜,隻是眼窩裏盛下那片海出賣了他。

異鄉別國尋常酒,幾教男兒下淚來。

非是心中離家怨,隻為數年羈旅情。

這一頓飯吃到了未時三刻,待到白崤回到驛站,卻是見到金九齡已在房中等候。

“公子,今日衛國王公公孫吉遣人前來,說要談及合作一事,還有大商人吳興親自前來,說有要事來此相商。”

白崤點頭,道”好,我已知曉,你我先去別處走一遭。”

“是,公子。”

兩人去向那些奴隸的暫時住處。

兩人在路上時,白崤想著,雖說鏟除範家勢力的一切都做得波瀾不驚,沒有驚動這濮陽城中的更多人,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是有那麼些人聞到了些許風聲。

不過這大爭之世,什麼事都是要一爭的。

大爭之世,不爭則亡!

如今一個王公貴族,一個有名商賈都主動來此,或許能借此左右整個衛國,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到了那些奴隸的暫時住處,白崤剛一進去,便看見那些奴隸原本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瞬間靜寂,都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白崤,仿佛能用目光在白崤的身上燒出個洞來。

白崤也是不緊張,踏步而入。

“話我之前已經說得清楚,你們也聽得清楚。”說罷頓了頓,又道“你們手上的人頭數已經報了上去,我已經讓人核實過了,今天我來,就是來兌現我之前說過的話的。”

白崤一伸手,金九齡便讓人抬來了幾口箱子。

白崤親手掀開箱子,隻見——

一箱明晃晃的銀塊,兩箱樣式統一的衣物鞋履,還有一箱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本。

白崤拿著手中的“賬冊”,道“此時,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