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崤躺在床上淺眠了一個時辰後,又從睡夢中掙紮出來。
白崤坐起身,竟自穿戴整齊。
而在外間的蔡葦聽見響動聲,便進來給白崤遞上了一塊布巾。
白崤將被水浸濕的布巾拍在臉上,終是驅散了頗為強烈的睡意。
白崤任憑蔡葦為他整理好衣裳,又掛好佩飾,腦中卻是在放空,不知道是想些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想。
白崤讓蔡葦將桌上的竹簡都裝在箱子裏,喊過兩個人抬著箱子,穿過一條一條彎彎曲曲的裏弄,又來到了百人隊的落腳處。
白崤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不止一個腦袋從牆上伸出又貓起來,白崤不覺有些好笑,這徐良的警戒措施竟還是按在軍隊的那一套來,這牆這麼矮,也望不出多遠來,隻能等人都走近了才能看得見。這時候別人都能看見他了,還藏什麼藏?
不過,這也就是現在,這是最後一次了。
白崤走到大門前,便有一個人推開門,引白崤進來,道了聲“公子”。
待到白崤和兩個下手進去,另一人便將頭探出門外去,看到四處無人,方才關上門,插上門栓。
白崤看見他們雖然警戒的方法不甚完美,但是都有警戒的意識,心裏也是頗為欣慰的。
白崤讓那兩人在外院等他,他讓門口看守的一人,跟他一起,將箱子抬了進去。
到了主廳,白崤見主廳裏一個人都沒有,頗有些錯愕。此時天色雖早,但徐良他們應該已經起身了,怎麼竟連一個人影都不見?
白崤問身邊那人,道“這裏怎的一人也無?”
那人回答道“公子,隊長他們在後院偏房中等候公子,而剩下的人此時都在後院。”
白崤奇道“都擠在後院作甚?”
“公子去看看就知曉了。”
白崤大步走向後院,還沒走到的時候,便隱隱聽見有嘶喊聲傳來。
到了後院一看,這百十來號人都自發訓練起來了,三三兩兩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在這不算大的院子裏擠在一塊兒,這景象,真是!
白崤心裏也是明白他們為何如此。
像他們這樣的,相信著、也崇尚著武力,在他們心裏,武力才是實力。
白崤之所以告訴徐良,將事情透露給他們,就是希望他們能為自己拚一次,能激發他們的鬥誌。而如今看來,可稱得上是成效顯著啊。
白崤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壞笑,走到徐克身邊道“嗯,表現不錯!對了,你附耳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徐克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將耳朵湊過去。
白崤對著徐克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外人根本聽不清楚,隻見徐克點點頭,道“公子,我知道了,多謝公子!”
“嗯,繼續努力!”
白崤邁著他愉快的小步子,去找他的隊長們了,留下了身後一片哀怨的眼神。
剩下的人看著徐克,眼睛頗有些泛紅。
白崤聽著身後更大的嘶喊聲,又自己笑了,但這笑怎麼看似乎都能看見小孩子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來。
白崤在進屋的瞬間,看見屋內他的四個隊長八隻眼睛都看向他,神情頗有些錯愕。
白崤才反應過來,將笑容抹平,問道“各位為何在這裏等我啊?”
徐良苦笑道“公子,現在的問題是您的話太管用了,我早上還沒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們人擠人地從臥房裏奔出來,都擠在這後院裏,一個個都拚了命了。屬下是在怕人多鬧出事情,所以才叫來三個隊長,在他們附近,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屬下也好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