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纖月,這個人名頓時湧入腦海,最終,在纖雪的心中定格。
船頭吹來的風,還是有些冷,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剛剛的青衣女子拿著一個一件貂皮小褂輕輕的為纖雪披上。
纖雪的目光緩緩的看向船艙的第二層,立即向前走去,青衣女子欲攔在纖雪麵前,但是被纖雪冷厲的眼神嚇的退了一旁,纖雪順著木梯向第二層而去,剛走到門前,便感覺一陣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冷得她忍不住輕顫一下,這一種感覺,太過熟悉了!隻不過,這些冰冷更甚了些!普天之下,還有誰有這種冰冷的氣質,哪怕隔著一睹牆冰冷之意也絲毫不減!可是他,不是明明都已經葬身火海了嗎?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這裏麵的人究竟是誰!推門而入,隻見一個冰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便藏於屏風之後,顯然是躲著纖雪。
“不要過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如一支利箭一般射了過來,纖雪陡然停下腳步。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而那個身影,以及還露在外麵的袍子,都讓纖雪的身影為之僵硬。亮銀色的透明的鏤空外衣,內層是天藍色的華服,銀色外衣的鏤空處剛好是藍色衣服的圖案,精致的繡工使那些圖案栩栩如生,亮銀與藍色相襯相托,仿佛一塊千年寒冰一般。
一塊上等冰玉的屏風朦朧的顯出他的輪廓,隻見他仿佛坐在椅子之上,就在他剛剛躲到屏風之後的時候,纖雪聽到了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而且就在眼前的這一塊上等的木質地板上,還留下了兩排輕微的印記,而印記消失的地方正好是屏風之後。
纖雪好像明白了什麼,眉宇微緊,“花纖月和你是什麼關係?”隻見屏風之後沒有回應,纖雪站在原地,一步也未上前。
齊晟玥的雙手控製不住的緊緊握住膝蓋上的衣服,上等的蠶絲華服被緊緊的握成皺皺一團,透過一旁的鏡子的反射可見看到纖雪的身影,隻見纖雪雲鬢簡約,烏黑的青絲垂在臉頰兩側,細眉如柳,雙眸之中,有幾分探尋,但更多的是一種源自心底的自信,那種就算是別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依然不減絲毫的自信!重傷之後,又長途跋涉,久久昏迷未曾進食使得她相較以往他所見到的時候,更加消瘦了一圈,臉頰雖然太過於蒼白但是卻依然不失顏色,神色有幾絲少有的纖弱,讓人想要忍不住去憐惜,唇色微紅,沒有之前的幹裂,素顏朝天,不施粉黛,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美。上身淺藍色的錦服,胸前寫斜繡著一隻回頭觀望的孔雀,披著一件銀白貂皮小褂,下身的裙擺處點點鏤空,形狀似孔雀羽毛上的花紋一般,金線溜邊,富貴卻不繁冗,華美卻不庸俗,整個人都顯得的精致起來,仿佛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沉默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交流,纖雪沒有再問任何問題,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齊晟玥沒有葬身在那片火海之中,他還活著!可是,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依然信奉著得她百裏纖雪,而得天下這個狗屁預言嗎?
“你的傷怎麼樣了?”久久這後,齊晟玥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不似之前那般,仿佛香爐裏緩緩升起的白煙,飄渺的讓人抓不住。
“好多了。”纖雪深吸了一口氣,她聽的出這句話中的關懷之意。隻是這抹關懷已經讓她分不清是不是真正的發出內心。就好像赫連驚雲的刻意接近就好像劉楦的愛,是不是也摻雜了其它?如今的她,至從知道那個預言之後,就如驚弓之鳥,她好像走進一個魔障之中,思緒無法清明,她明知道,她可以透過重重迷霧看清一切東西,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去看。不知不覺,會將有的一切都與那個預言聯係到一塊,她知道,她的雙眼就好像蒙了一塊布,看不清楚眼前的任何東西,亦或是她不想去敢,也許是不敢去看。
“你也想信卜算子的那些話?”纖雪輕問,語氣之中有著淡淡的不屑。就算是她嫁給赫連驚雲,最終得到天下的也不一定會是他。
“談何信與不信,你的確與眾不同。”齊晟玥的聲音緩緩響起,現在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擁有她,就憑現在的這副樣子?他連自己都不想看到現在的自己,失去的雙腿,然而,要這樣人不人的鬼不鬼的活著!他早就已經失去了一切,如今就如一個被人狠狠踐踏的小草,靜靜的爬在泥土之中,隻等著秋日來了,枯黃,然後死去、、、
“當然不同,因為我不是滄月紫嫣,根本不是那個滄月府中人人可欺懦弱白癡的九兒!我是百裏纖雪,來自離這裏不知道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也或許跟本不是一個時空的二十一世紀!在我的世界裏,你們這些人是都被埋在黃土之下的森森白骨!我們眼中的你們,就好像是現在的你們看著你們的祖先一樣!”纖雪的聲音提高了幾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發泄,總之,她現在真的感覺好多了。
“我知道你不是滄月紫嫣。”齊晟玥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從來都沒有過的溫度,連帶四周一直都冰冷的感覺都溫熱了幾分。這樣的語氣,讓纖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是滄月紫嫣。”齊晟玥補充道。
她知道,其它的人哪個不是心裏清楚明白,隻不過,她的來曆已經超出了他們知能知道的範圍。
“這裏是哪裏?”纖雪輕問,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雲池境內。”
雲池?這個地名十分的陌生,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是她的心裏卻十分的安然,她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隻要劉楦有分身之力,便會立即派人找她,什麼時候,她對劉楦的依賴已經如此之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