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貪多必失(1 / 3)

很久以前,在印度的某個城市裏,住著一個窮苦的賣油郎,他的名字叫德納,窮得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他向一個名叫利納的放債人借了一百盧比,利納不斷地向他加利息,到這個故事開始的時候,他已經欠了利納三百盧比了。德納的生意一直很不好,所以,他一直沒有錢還債。為此利納非常生氣,他每天晚上都要到德納的家裏來辱罵他,弄得這個可憐蛋幾乎沒法子活下去了。利納通常挑德納的妻子做晚飯的時候來,弄得他們夫妻和女兒簡直一點胃口都沒有,晚飯一口都吃不下。這樣一連持續了好幾個星期,直到有一天,德納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最好還是一走了之。由於帶著妻子和女兒總是沒那麼容易走掉,他想還是先把她們母女留下以後再說,自己一個人先獨自遠走高飛。於是,這天傍晚,他出去忙乎了一天之後,不是像往常一樣回家,而是溜到城外去。不過,他也吃不準該往哪裏去。

大約晚上十點的時候,德納來到路邊的一口泉旁,在這口泉的附近有一棵高大的菩提樹。這時候,他很累了,就決定爬到樹上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起來趕路。他上了樹,找了一處大樹杈舒服地蜷縮著。由於疲倦,他很快就睡著了。就在這天晚上,一些精靈閑逛到這裏,它們拔起這棵大樹,把它帶到遙遠的、沒有人居住的海岸邊,把它種下來。這時候,離天亮還很早,賣油郎醒了過來。他看到自己不是在樹林裏,而是在荒蕪的海邊,旁邊就是遼闊的大海,他恐懼和驚訝得不知所措。就在他坐在那裏想定定神的時候,他才看到周圍四處都在閃爍著光芒,像是點點火星在飛舞。這是什麼東西呢?他正在好奇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發現有一顆離他那麼近,他伸出手去就把它抓住。是一塊閃閃發亮的紅色石頭,比胡桃稍為小一點。他解開束腰帶,把它放進去。然後,他又抓住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都小心地把它們纏在腰帶裏。後來,就在天將破曉的時候,這棵樹升了起來,很快地從空中飛過,回到前一天夜裏的那口泉邊紮下根。

這棵樹異常古怪的行跡讓德納大為驚駭,等他從驚慌中稍為鎮靜下來後,他感謝上帝還讓他活著。這時候,他想出走的念頭也打消了,他回到了城裏,回到自己的家。看到妻子以後,他挨了一頓臭罵。她一邊罵他,一邊不停地問這問那。等她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德納說:

“我隻有一件事要對你說,你看,我帶回了什麼?”他細心地把所有的門都關上以後,把腰帶解開,把四塊小石頭拿出來給她看,小石頭在他的轉動下閃閃發光。

“呸!”他妻子說,“這些無聊的小鵝卵石!要是為什麼吃的東西還差不多。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她輕蔑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昨天晚上,利納像往常一樣想來大罵德納一通,發現德納不在了,他非常不安,就把氣全撒在這個可憐的女人身上,並不斷地威脅她,把她嚇得夠戧。今天,他一聽說德納回來了,就來到他的家門口,扯著大嗓門兒咆哮了一陣子。等他吼累了以後,德納才對他說:

“如果你肯賞臉到鄙舍裏來,我有話對你說。”

於是,利納走進屋,德納也像剛才那樣,把所有的門關好,解開自己的腰帶,把四顆閃閃發光的小石頭拿給他看。

“我就這些了,”他說,“我全部家當能夠還債的就是這些。您也知道,我一分錢都沒有,但這些石頭真的非常漂亮!”

利納一眼就看出這些都是非常漂亮的紅寶石,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可是他不動聲色,繼續說道:

“我要你這些笨石頭有什麼用?我要的是我的錢,是你欠我的債務,不論如何你都要還我,不然我就要你倒黴!”

對於這些責備的話,德納無言以對,隻是坐在那裏雙手合十,苦苦哀求,請求憐憫和寬限。終於,利納假裝說,與其讓債務爛在手裏,不如將就些,損失就損失一點,拿這些石頭來抵債算了。德納聽了以後,幾乎感激涕零。利納寫了一張三百盧比的收條,用布包起四塊石頭,把它放到自己的懷中,就回到家裏去了。

“我怎樣才能把這些寶石變成錢呢?”利納一邊走,心裏一邊想,“它們實在是太貴重了,我不敢把它們留在自己身邊,萬一王公聽說我有這些寶石,他可能就會找個借口把我關進牢裏,把寶石和我的全部財產搶走。不過這筆交易做得實在是太合算了!四塊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隻花了我一百盧比!呃!呃!我得留心,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他邊走邊琢磨,終於,他拿定了主意。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他來到首相的家裏,請求單獨和首相見麵。這個首相名叫穆斯,一進屋,利納就把四塊寶石拿出來,放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