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突圍?那白天陣亡的兄弟不是白死了”一旁的季允瞪大了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劉封,瞪大的雙眼猶如銅鈴一般,帶著憤怒的火焰,要不是顧及大公子的身份特殊,他真想衝上去海扁一頓,盡管他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季允怎麼也不敢相信彪悍無比的大公子代理軍司馬一職後,第一項舉措盡然是突圍?突圍是什麼,突圍就是逃跑,左將軍讓他們堅守樊城拖住曹軍,怎能棄城而逃,季允的大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一般,他搞不明白大公子的腦袋裏麵是怎麼想的。
劉從也不知道季允的大腦袋是怎麼想的,躺在榻上的劉從狠狠的瞪了季允一眼,這個白癡就知道大驚小怪的,不突圍,不突圍以僅存的六百士卒死拚曹兵的五萬前兵,除了送死以外,還能怎麼辦,難道還妄想如同白天一般再次擊退攻城曹兵?阻擊的任務已經完成,以一千二百士卒拖了曹軍三天,時間已經夠長,現在突圍也不能定能成功,但總算還有一線希望,死守必定全軍覆沒,六百士卒啊,六百朝夕相處的袍澤兄弟,劉從想到這裏心中不由一酸。
雖然極為讚成大公子的意見,但是這話劉從是不能說的,統軍主將臨陣退縮是要掉腦袋的,在沒有清楚其他人的意見之前,他還不方便表態。
“大公子,我們奉命堅守樊城阻擊曹軍,為大軍撤返襄陽爭取時間,此刻突圍怕是不太妥當吧!”劉從略作沉思,緩緩說道,雖然他自己很清楚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沒有辦法,他還是得出言反對一下。
“劉大人,守城士卒連傷兵在內不過六百人,白天一戰折損過半,曹軍死傷之數在三千左右,但是別忘了,曹軍前鋒共有五萬大軍,中軍二十萬大軍朝夕可至,我軍死守孤城,前無去路,後無援兵,糧草隻夠三天之數。現在曹軍已知樊城虛實,下次攻城必定更加凶猛,試問以六百士卒還能不能擋住曹軍的全力進攻?曆經血戰的士卒還不能如同白天一般勇猛,頑強擊退敵軍的進攻?”。
“這……”
參與會議的眾人麵色凝重,無言以對,他們都是久經戰陣之人,眼前的形勢自然看得透徹,如今死守下去必死無疑,但是明知必死,他們也要堅守到底,一想到新野、樊城渡江而去的十餘萬百姓,他們便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不擋住曹軍,以操賊徐州屠城之血腥殘忍,荊州隻怕也會血流成河。但他們沒法去反駁大公子,因為他們知道根本沒法去抵抗敵軍下一波的進攻。他們是以死抗敵,奉守軍令。用堂堂七屍之軀拖住曹兵的前進步伐。
劉封看著低頭沉思的眾將繼續說道“本部兵馬之責乃阻敵大軍,以爭取時間讓軍馬百姓能安全撤至襄陽從容布防!如今,曹軍前部已在此拖延三日,以千餘將士戰數萬之敵,守三日而不退,早已完成左將軍之命,襄陽過江即至,漫說三日,一日就已足夠,如今又何必白白犧牲眾將士的性命”。
每字每句都如重錘一般砸在眾人心頭,雖然他們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他們就想死,況且他們也需要為士卒的生命著想,這些袍澤在他們眼裏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戰場之上建立的感情堪比親情。
劉從心中寬慰,看樣子讓大公子代理軍司馬一職果然恰當無比,這種突圍的策略其他人隻能放在心裏而不敢說,隻有大公子能提,因為他是暫代職務,不了解軍規紀律,最主要的便是大公子乃左將軍義子,身份特殊,其他人就算是有這種想法,也不敢提出來,軍中紀律嚴明,就算是如今這種緊要關頭,也沒有人敢提出突圍的策略,臨陣退卻,擾亂軍心,可是要砍腦袋的。
“再且,阻敵推進非守城一途,以卵擊石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沒有絲毫的效果。突圍進攻,敗則全軍覆沒,萬一成功則成為入海之龍深入曹軍後方,擾敵糧道,操賊一生慣於斷人糧草,大軍遠征對糧草輜重必然極為重視,以數百之兵而耗其精力,上策也。”劉封款款而談,了解到樊城此刻情形這後,突圍的思路就浮現而出,在他的心裏軍紀戰法並非如同劉從他們所想那般一成不變,他感覺自己思路十分清晰,在他的想法裏,戰爭就是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力量,盡量消滅敵人,阻敵進攻為何非要據城死守,死拚硬抗乃非不得已而行之的下策,襲敵後方,疑兵之計效果更佳,劉封不明白為何他們不知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