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天下三分 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十月初,天氣漸冷。

不過益州的天空顯然要比荊州怡人的多,天府之國的稱謂可不是白叫的,不僅物產豐足,連天氣也是冬暖夏涼,四季溫差沒有荊州來的那麼強烈,此時更是讓人感覺極為舒適。

劉封嘴裏含著一根不知名的小草,正百無聊賴的用牙根輕輕的磨著它柔嫩的身軀,舌頭間或著能感覺到草身上泄出的液體,淡淡的又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甜味。趴在草叢之中的劉封全身沒有一點力道,連長槍也都隨意的丟在一旁不管不問,難得的閑暇時間,劉封盡情的舒緩著全身的疲勞。

眼前四處翠綠,鬱鬱蔥蔥的青山能讓人感覺到大自然的無窮活力,籠罩在他們頭頂的戰爭煙雲,這一刻也被陣陣清脆的鳥鳴之聲驅走,被淡淡的草木香味逐散。

伍峻不像劉封那麼悠閑,他爬上了山腰間的一棵大樹上,坐在樹椏上觀察著四周,這棵樹看起來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好幾百年,粗壯的身軀四五個大漢都抱不過來,濃密的葉子似乎是想憑一樹之力隔斷陽光與大地的聯係。雖然葉子多了讓伍峻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但他沒有絲毫的不快,葉子多了也有好處,能將他的身體完全遮住,不虞被遠處的敵人發現。

四周沒有異常,除了山林間不斷的傳來鳥鳴之聲,一切顯得很平靜,伍峻輕輕鬆了口氣,隨即將目光落在遠處的那條寬闊江流上,雖然現在落在伍峻眼中的江流很小,但伍峻知道,那不過是因為他們隔的太遠的原因。事實上那裏江麵極為寬廣,水也很急,更讓人膽寒的便是江麵之上不斷卷起的漩渦,如同野獸地大嘴,隨即準備吞噬著落到上麵的

前些日子,他們便是隨益州別駕張鬆從這裏過的江,然後急急的趕往葭萌關時。誰也沒有料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又到了這裏,隻不過這一次,他們不再急著過江。

魏延沒有劉封那麼好的雅興,也不像伍峻那般善於等待,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封還在津津有味地嚼著嫩草。他就滿肚子火。但魏延又不敢表現的太‘激’烈,本來這次劉封是怎麼也不肯帶他出來的,但魏延實在不願呆在劍閣,他知道,呆在關上就是傻傻的等著益州軍來攻,守城戰極為講究法度,一什一伍士卒的進退都關係著守禦的成敗,魏延覺得打仗還要束手束腳,那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聽劉封說要出來打伏擊和‘騷’擾。魏延一蹦三丈高。第一個就跳起來報名,但魏延在攻打劍閣地時候受了重傷,尤其是腹部地傷口差點就把腸子給拉了出來,劉封生怕有事,就堅決要讓魏延留在劍閣休養。

魏延軟磨硬泡了七八天,又找王威、霍峻幫他說情,沒料到劉封還是不答應。魏延眼見他們就要出關。心急之下就去找主簿大人,他拉著龐統好說歹說。指天發誓以後再也不違反軍紀,再也不在營中偷喝酒,保證不再惹事生非,‘弄’的龐統不勝其煩,最後才答應他去找劉封說說,劉封對於龐統甚為恭敬,見他開了口,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不過他有個條件,就是要求魏延必須完全服從軍令,萬不可意氣行事,魏延一想到這次有戰馬,而且還是砍一刀、放一把火就跑這樣的類型,心中早已樂開了‘花’,自然滿口答應。

如今也算是作繭自縛了,看著劉封天天窩在這山溝溝裏頭吃青草,魏延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呆在劍閣呢,好歹偶爾還能看到夏天,雖然那妮子每次都是***豎眼、罵罵咧咧的,但她總算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能聆聽美‘女’的罵聲,也是一件幸事啊。

鬱悶至極的魏延伸手抓了一把草,狠狠塞進嘴裏,仿佛那把草跟他有仇一樣,立即就要將他消滅,但他心煩意‘亂’之下顯然忘了,人有不同,草也有不同,他的運氣很不好,其中有幾根草土腥味實在太大,差點讓他將早上吃的幹餅都吐了出來。

“呸呸呸……”魏延吐草地聲音打破了眼前寧靜地氣氛,引來了眾士卒的目光,但劉封依舊一動沒動,仿佛對於魏延的這種動作已經習已為常。

魏延吐了半天,又狠狠灌了幾口水,終於消停了下來,鬱悶的看著一動不動的劉封說道:“大公子,你上輩子是頭羊吧,吃草也吃的這麼津津有味的。”

劉封沒有吭聲,一旁地韓風已經接著答道:“那你上輩子應該是隻猴,而且還是頭頑猴,呆了三天了,就沒看你消停過,火燒***了?”兩人跟隨劉封身側地時間最多,也最為熟悉,去西涼來回的路上拌嘴拌習慣了,想改都改不掉。

魏延不理韓風地挑釁,隻鬱悶的對著劉封說道:“大公子,你騙我!”

劉封終於有了反應,他睜開惺忪的雙眼,吐掉嘴裏已經爛成渣子的青草,打了個哈欠回頭說道:“文長,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我什麼時候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