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自古就是天山南麓的經濟、交通中心,也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強國之一,唐太宗貞觀二十三年,安西都護郭孝恪南擊焉耆,北破突厥,一舉從突厥軍手中奪回了龜茲。
疏勒、於闐等地的突厥軍隊全都望風而降,天山以南失地盡為唐朝收複,唐太宗命郭孝恪將安西都護府從高昌遷往龜茲,恢複兩漢以來的舊製;同時宣布正式建立龜茲、焉營、疏勒、於闐四鎮,統歸安西都護府轄製,至今已過去了百年。
盡管百年來安西都護幾度沉浮,但它依然被大唐王朝牢牢控製在手中,並設立了安西節度使,駐兵二萬四千人,以鎮、城、守捉、戍堡、烽等五級軍事機構為依托,建立了一套嚴密的防禦體係,以龜茲為中心,鎮守著西域的萬裏江山。
目前安西大都護是大唐相國李林甫兼任,安西節度使是夫蒙靈察,高仙芝時任安西副都護,四鎮都兵馬使,是安西的第二號人物,擁有一支五百人的親兵護衛。
李慶安便是這支親兵護衛軍中的一名牙將,牙將是一種軍職,屬於低級軍官,在某種程度上它不是朝廷的正式官職,而是一種臨時性的將官,安西至長安路途遙遠,立功封賞須一級級上報,批複下來往往需要大半年時間,所以高仙芝封他為牙將,就是一種臨時性的授官,為了及時表彰他的軍功。
雖然李慶安的升遷被戍兵們所羨慕,可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事情,高仙芝出行他護衛左右,高仙芝在龜茲時他就閑暇下來了,或練習騎射、或打馬球,偶然也能獲假離開軍營上街遊玩。
這天傍晚,李慶安和幾名同僚相約來‘中原酒肆’飲酒,龜茲城是龜茲國的都城,比拔煥城大上一倍,人口也比它多得多,店鋪密集,往來商賈眾多,十分繁榮熱鬧,他們來的這家酒肆也是一個漢人所開,分上下兩層,賓客滿座,生意十分興隆。
和李慶安一同喝酒的有三人,一個是白元光,另一人叫段秀實,這兩人和李慶安一樣,也是牙將身份,還有一人軍職比他們高,叫席元慶,是高仙芝的心腹愛將。
其實這幾人都是大唐名將,李慶安小時候還讀過段秀實不畏豪強的故事,如果在他幾個月前,他或許會驚訝、感慨不已,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心了,說不定千年後,他李慶安的名字也會鐫刻在曆史長廊之中。
“七郎,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超然絕倫的馬球天賦,才練習這麼短時間,便已能躋身高手行列。”
說話的是段秀實,他也是馬球高手,去年代表安西赴長安參賽,用今天的話說,他是安西馬球隊的領隊,李慶安剛來龜茲時連球杖都沒碰過,練習才短短數十天,便竟能和他們比肩抗衡了,這讓他們歎服不已。
“來!七郎,我敬你一杯。”
段秀實舉起酒杯和李延慶碰了一下,又笑道:“就憑你現在的水平,再練一年,安西第一馬球高手的稱號也非你莫屬了,等後年我們一起進京參加馬球大賽,冠軍就是我們囊中之物。”
“進京!”白元光喝了點酒,也失去了平時的沉靜,他重重一拍桌子,恨恨道:“一定要幹掉範陽軍馬球隊,報我們去年那一箭之仇。”
這時席元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們不要老是馬球、馬球,要想想怎麼樣才能撈到打仗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