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新得皇子普天同慶,而霍光依舊做著他的教書先生,仿佛這個世界已經將這位曾經如日中天的少年侯爺,絕世統帥給遺忘了,隻有那太學故園之中還有他出沒的身影。
“你們現在看到得這副圖上的就是先秦的步兵軍陣”霍光在教室裏打開一副畫卷,將之掛在了牆上,而後對著教室中的三十六人說道。如今劉細君雖然依舊站在稍遠的地方,但是其他的人其實已經將她看做了乾班的一員,甚至趙陰華和樊茹私底下與她已經成為了朋友。
霍光展示的圖中畫著一些身穿黑色軍服,手持兩丈長矛的士兵,士兵幾十上百人組成一個方陣,將長矛端平。這正是百年前強大秦軍的長矛方陣。
“這一副就是先秦最為強大的一個兵種,現在你們看到的便是弩陣,當年秦軍便是靠著它密集的齊射橫掃六國,甚至第一次在草原上打敗了不可一世的匈奴騎兵。”霍光繼續展開第二幅畫卷,他既然決定教給這些孩子一些真本事,自然不會局限於隻是在沙盤上膚淺的推演,對於一些軍陣兵種的運用,也在霍光的教學範圍之內。
“那咱們大漢最強的是什麼兵種?”有人站起身來問道。
霍光看著眾人,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絕對的強大,也沒有絕對的弱小,隻有最合適的兵種。比如在山地騎兵與弓弩便發揮不出作用,而在守城之戰中弓弩便能發揮超乎現象的作用。平坦的地勢上或者從高處俯衝而下,若有上萬騎兵衝鋒,便是十倍步兵也擋不住。”
戰場勝負也是多重因素決定,兵種相克天時地利,不是說誰人多誰就厲害。
“你們以後可以用不同的兵種在不同的地形上進行推演,另外樊茹你們可以從後勤的角度來為戰爭做考慮,充當裁判一般的角色吧。有些時候戰爭的勝負並非需要直接滅殺敵軍,假如隻有數萬步兵,掘開江水就能將數十萬騎兵困於泥潭之中,即便雙方不去交戰,數日之後誰勝誰負自然一目了然。”霍光繼續說道,其實在這個時代戰爭遠沒有後世那麼複雜,但其殘酷程度卻絲毫不弱於後世。
隨著霍光一點一滴的將這些知識和想法傳授給這些乾班的太學弟子,時間也在一天天的過去著,而這些原本的紈絝子弟也一天天的改變著。
“侯爺,四方閣和共濟醫館建好了。”霍光悠閑的在侯府後院喝著茶,今天是太學休息的日子,他也難得的在家清閑一日,不過霍棠的出現卻打破了這難得的悠閑。
“陛下去了嗎?”霍光閉著眼睛,依舊躺在竹椅之上。
“陛下應該已經在去的路上了。”霍棠一邊說著,一邊揭開茶杯蓋子,往裏麵添了些水。
“那等陛下離開了咱們就過去吧。”霍光緩緩的睜開雙眼,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慢悠悠的說道。
當霍光來到四方閣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了,這裏在呂術的建造下,成了一座宏偉而又精致的閣樓聳立在長安城中,遠遠的望去就能望到閣樓的頂端,當四方閣修建完成的時候,已然成為了長安城的一處標誌性建築。
霍光的到來使得四方閣已經提前閉館了,除了看守四方閣的衛兵和裏麵的值守人員,就隻有呂術和霍光一行人。
看著四方閣掛滿了天下各郡的風物畫卷,霍光發現這裏的畫卷已經與以往那些畫卷風格有了很大的不同。其實早在霍光第一次將東南九郡描繪於畫卷上的時候,不知不覺中一種側重於寫實的繪畫技巧便慢慢的出現了,而隨著皇帝和朝廷的重視,加上四方閣的建成,這種寫實的繪畫技巧已經漸漸的形成為一種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