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言有理,大軍暫時後撤三十裏吧。”烏維思量了片刻,而後點頭說了一句,他也知道何師道說的很有道理。
眼看就要成功的事卻突然生出了變故,烏維心中都不得不聯想到了天意,聯想到了百年前的白登之圍,那一次匈奴差一點就擒獲了漢人皇帝,可是後麵一些細小的變故讓唾手可得的勝利付諸東流。
匈奴人主動讓開了膚施城,以防自己被前後夾擊。而霍光總算在李廣利投降之前帶著八萬大軍進入到了膚施城。
霍光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入城,李廣利自然帶著手下部將迎接。不過就在李廣利剛見到霍光的時候,劉進直接指著李廣利說道:“李廣利私通匈奴意欲投敵,將其就地格殺!”
“阿光......你不能殺我.....你如何對得起妹.....”李廣利嚇得肝膽俱裂,他沒想到一見麵皇長孫就要殺自己,他連忙向霍光求救,他知道隻有霍光能夠救自己。可是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支箭矢已經射穿了他的咽喉,他捂著鮮血直冒的脖子,想要把後麵的話說完,可是隻能發出謔謔的聲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射向李廣利的箭矢是一個居延部的匈奴將領,也是這一次烏雅派到霍光身邊的心腹,兩萬匈奴騎兵的統領,這個叫苟廉的匈奴人早就得到了霍光私下授意,一見到李廣利立刻射殺。早在離開河西時,霍光就有了殺死李廣利的心思,不管他有沒有投降匈奴人,而是霍光不想讓這個有野心的繼續知道自己與李妍的秘密了。
眾人都好奇的看著霍光,誰也沒想到李廣利會稱呼霍光‘阿光’如此親密的稱呼他們兩人之間應該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可惜李廣利最後的那句話並沒有說完,讓旁人也難以猜測。
“拖下去埋了吧!”看著李廣利死不瞑目的樣子,霍光淡淡的說了一句。李廣利畢竟是李妍的兄長,霍光沒有梟下他的首級。
“恭迎長孫殿下.....”李廣利的死沒有引起膚施十萬大軍的一點波瀾,那些都尉將領們對著劉進拜下。這個時候沒有人覺得李廣利死得蹊蹺,因為現在霍光和劉進等人其實是與大漢朝廷站在對立麵的,即便他們在膚施彙合一起麵對匈奴人,但是他們還有著清君側的大旗,為了掌控這支屬於大漢朝廷的軍隊,注定了李廣利這個貳師將軍必須死。
李廣利欲降匈奴的消息很快被傳到了長安,當然還有他被皇長孫下令處死的消息。當長安城在得知皇長孫真的還健在,而且還出現在了抵禦匈奴的最前線時,對於這場轟轟烈烈的清君側行為,許多百姓和大臣開始抱有了不一樣的態度。
當清君側的八萬河西大軍沒有威逼長安,而是出現在與匈奴的戰場上時,沒有任何人再能找到理由來指責什麼了,一時間那些最後打著勤王名號的軍隊也無奈的改變了態度。而這一切變化使得劉屈氂更加如坐針氈,更讓他惶恐的是漢武帝又一次臥榻不起了,而沒有了漢武帝的朝堂,他雖然是丞相,可是卻處處受到桑弘羊的掣肘。
膚施城中,霍光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又開始了一番新的布署。
“隻有掌握了長安,我們才能集中力量應對眼下的局勢,所以清君側之事依然是眼下頭等大事。我打算留下上官桀駐守膚施,剩下的人與我率千餘輕騎去長安吧。”霍光沒有打算留在這裏應付匈奴人,在他的計劃中長安依舊是首要目的。
“僅憑千餘騎恐怕難以成事吧?長安城尚有二十萬征召的民夫,聽聞皇帝已經月餘沒上朝了,劉屈氂肯定會與我們死鬥不休的。”江都公主開口說道,她們現在都已經鐵了心要以清君側之名扶劉進上位了,不管是逼宮也好,還是武力強取也罷,這條路是已經無法回頭了。
“大院君早在長安布下了一枚棋子,另外朝中諸公大多也不是庸碌之人,我大漢也還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劉屈氂不足為慮。”霍光毫不在意的說道,仿佛那帝國首都的長安城在他眼中已經唾手可得。
“上官桀”霍光又喊道上官桀的名字,這個他唯一帶走的河西大將。
“十八萬大軍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守好膚施。切記不可出戰,匈奴人中有個叫何師道的人,此人恐怕非比尋常,一定不可大意。”霍光不放心的對上官桀吩咐道。何師道的名字已經從李廣利的屬下哪裏了解到了,單從他可以從容的出入膚施城,霍光就知道此人不簡單。
“屬下定謹遵侯爺教誨。”上官桀躬身一拜,他雖然謀略不如白政,但是就執行霍光命令上來說絕對沒人比他更盡心了。而霍光被奪去大都督的消息他們也得知了,現在這些人也隻能重新稱呼霍光侯爺,而無法再稱呼大都督了。
“長安......我終於又回來了.......”
兩日後的夜裏,霍光帶著劉進等人出現在了長安城的北門外,借著月色,霍光看到那十丈高的城樓上長安二字,口中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