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藍裳放下後,衣服上帶的帽子也被吹了下來,金色的長發暴露在白雪中,被風吹的揚起,美得那麼不切實際,如夢如幻,藍裳擦了擦吹到臉上的雪花,艱難地靠近白貓。
這一片局域是白貓的領地,所以屋頂的積雪被清理了。
安以霂的神色一滯,她注意到藍裳的發尖變成了黑色,在白雪為背景的世界中是那麼的刺眼,這一瞬她腦海裏想了很多東西,藍說過頭發是因為受到輻射才變成了金色,那麼現在又是因為什麼變回了原來的顏色。
她的心顫了顫,這一刻,她深深感覺到一種無力感,背對她的藍裳此刻是那麼遙遠,好像下一瞬就會消失在眼前一般。
安以霂嘴唇嚅動著,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藍裳靠近白貓後,蹲了下來,白貓的眼中滿是驚恐和警惕,它掙紮著卻動彈不得,隻好發出嗚嗚的警惕聲。
藍裳的小臉被凍的通紅,她伸出雙手,漸漸的一團白光從身體裏溢出,將她和白貓包裹住,貓貓腹部的傷口快速地開始愈合。
“呼……”藍裳輕輕呼出一口氣,僵硬地將手收回。
安以霂就在背後這樣默默地看著,她知道,藍裳很善良,就像第一次去救那個老奶奶一樣,她不知道藍裳的所有意識就是程序輸入的,和她親自去感受這個社會不同,所有的知識都是來自於黑白的世界。安以霂從心底裏厭惡自己,她覺得自己很偽善,明明在戰鬥是那麼愉悅,卻一直否認這樣的自己,到底是她自己束縛了自己,還是人類的道德枷鎖束縛了自己。
她和藍裳是不一樣的人。
白貓的傷口愈合後,心率很快恢複了正常,它小小的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在它的意識中可能沒有想到這兩個異類會救自己,它在原地跳了兩下,小腦袋又看了看兩人,最後甩了甩尾巴幾個跳躍消失在了白雪中。
安以霂心中可惜,要是能收服這樣一隻變異者,在末世中生存的幾率可就大了很多。她之前已經想過,到達科研院後應該就能知曉所有的事情,不管最後怎樣,到時候她一定要回去取青銅靈劍。
安以霂看了看四周,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暖千域告訴過她周圍最近的一家醫院,隻要有藥的話,應該不是太難。
“好了,霂。”藍裳的目光還有些渙散,卻強撐著笑顏。
明明說過不要再使用這個能力……安以霂咬了咬唇,轉過身子蹲下,“上來吧,我們去找藥。”
一番折騰之後,終於到達了最近的一家醫院,因為地麵的積雪太厚,她都是挑的屋簷積雪相對較少的地方,可是到了之後,安以霂卻不知怎麼說了。
這家醫院裏聚集了很多的喪屍……是很多很多,讓她無言的是,這些喪屍在自相殘殺,離她最近的一隻喪屍正不停地掏著死去喪屍的器官往嘴裏塞,斷臂也不放過,這隻喪屍麵部好像塗了一層瀝青,雙眼泛白,指甲十分銳利,每一爪下去都將另一隻喪屍的身體抓爛。
裏麵的場景用人間地獄來形容也不過如此。
和外麵白色的世界相比,這裏簡直比泔水還惡心……
饒是經過了那麼多,安以霂還是被震撼到了,胃裏一陣翻滾,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竟然聚集了那麼多喪屍……
在暴風雪裏尋找了一個小時,安以霂才在一家不引人注目的小診所裏找到了藥,她也不知道那些有用,幹脆把和發燒有關的藥都帶了些,又在診所的隔間找了找,看能不能找到吃的東西,可惜收貨甚少。
再次返回車庫後,兩人一身的衣服都快濕透了。
安以霂先將藥給了淩秋雨,薏米的情況已經不能在耽擱了。
另一邊的人包括王通在內,看著安以霂的眼神都帶著恐懼,在他們的想法裏,正常人怎麼可能在積雪中行走,安以霂就是一隻怪物。
淩秋雨翻出一些有用的藥後,喂薏米喝了下去,又將棉被給她蓋上,薏米在高燒期間一直叫著媽媽爸爸,著實讓人心疼,希望她快點康複。
兩人換了幹爽的衣服後,才坐了下來,順便將醫院的情況告知了他們。
這時,那個男子縮頭縮腦地走了過來,咽了口口水,哀求道:“能不能給我點藥……我女朋友……”
安以霂全當自己不知道之前的事情,裝作沒有聽見,這些交給淩秋雨處理就好。
轟隆隆——轟——
車庫的卷門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得整個倉庫都在震動,突然的聲音讓所有人如同驚弓之鳥,頓時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