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手心狠手辣的手段,安以霂是絕對比不上這些在末世中摸爬滾打了半年的人,但她勝在速度,差了兩個等階,實力卻相差近乎一倍。
“小安,我……”藍裳眼看安以霂解決完事情轉身就要走,手比心快一步拉住了安以霂的手腕,張口就想說些什麼。
“我想起來和暖叔叔還有事情要說,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吧。”安以霂裝作無意地打斷對方的話,她已經做好決定,親耳聽父親說了原因後,不管結局怎樣,她都會重做一個普通人,俗人就該有俗人的模樣,不要去摻和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那隻能徒添悲哀。好不容易和那種奇怪的事情脫離關係,她已經不想……不想再那樣了!
安以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坦蕩蕩地對上藍裳有些哀求的神色,輕輕的,又很用力地,將藍裳拉住她的手掰開,心動什麼的,一定是假象!想到以前自己的傻樣兒,安以霂的心就更冷了幾分。
“不,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你……求你,別這樣對我。”藍裳不知怎的,就注意到了安以霂眼中的決絕,突兀的,就心慌了。
安以霂垂下眼簾,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腕被藍裳重新捏住,也許是藍裳太過激動,手腕處被捏的生疼,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紅,可她卻不吭一聲。
“我詢問過你很多次,我不喜歡強迫別人,所以我也從不逼迫你,因為我總覺得,有一天你一定會告訴我,可是,我想知道的,最後還是從別人的口中獲知,藍裳,把我當做傻瓜一樣的玩弄很有意思嗎?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嗎!”安以霂低著頭,所有的表情都掩在了垂落的長發下,她的聲音不卑不亢,細聽之下還是有一絲顫音。
她好怕一個人,那種孤獨的感覺將她的心一點點地吞噬,她覺得自己像一個怪物,走在人群中是那麼格格不入,看著別人歡聲笑語,她隻是一個旁觀者,終於有一天,有一個滿心都是自己,可是那個人是帶著目的來的,也許,代價就是她的命。
沒有什麼比給了希望再親手毀掉更讓人絕望了。
“玩弄你的感情?那你想過我嗎?每一次都要站在你的身後,看你前麵衝鋒陷陣,哪一次不是在生死間徘徊,哪一次不會受傷。而且……你從未回應過我的感情,何來玩弄一說?”藍裳眼底爆發出強烈的不安,她靠近安以霂,左手捏住安以霂的手腕猛地拉向自己,另一手捏住安以霂的下巴,強迫安以霂看著自己。
安以霂抿唇,強壓下心中的委屈,道:“我自然知道你是關心我的,雖然不知道每次治愈的能力使用後你會怎麼樣,但一定是對身體不好的,可你從來沒有猶豫過,所以我才不理解,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的,還要扯出許多事情來掩人耳目,一定要自己去承受?藍……藍,有時候,沒有回應過,不代表沒有……動心……”安以霂的聲音漸漸小下去,那動心兩字幾乎是在嗓間呢喃。
藍裳呆呆地看著安以霂羞澀的偏過臉,心底被巨大的喜悅所淹沒,她的右手從安以霂的下巴離開,慢慢撫在了安以霂的側臉上,墊腳,輕輕在安以霂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快了……再等等……再等等……”有時候,不願告訴,不是欺瞞,而是自卑。
安以霂張嘴,眼神有些複雜,終究卻沒有說什麼。
暖千域在一旁看著目瞪口呆,這兩人已經勾搭上了?她又急急地看向淩秋雨,生怕小雨雨被刺激到。
淩秋雨發覺一道熱切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轉身就看到暖千域擔憂而又……複雜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跳,這小祖宗又腦補什麼了?
暖千域自以為天衣無縫地悄悄靠近淩秋雨,攬著淩秋雨的脖子,語重心長道:“別想不開,世間還是有很多良人待你尋的……”
淩秋雨頓時滿頭黑線,這好好,又上演的哪一出?
“你準備怎麼辦,你爸爸和小霂她們不準備一路,你要跟誰走?”淩秋雨不動聲色地將暖千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撥開,轉移話題。
暖千域臉上頓時有了為難之色,她是想跟小雨雨她們走的,不過那死老頭說,要是不跟他走,就不認她了,而且還不準她見老媽。
淩秋雨大概也猜到幾分,學著暖千域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道:“別想不開……”
“……”暖千域瞪著眼,一副吃癟的模樣。
因為安以霂的異能嚴重透支,現在後遺症出現,沒辦法長途跋涉,之前對付陳瓊的那一下已經是強弩之末,於是隻好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出發。
眾人聚在一起,抓緊了時間休息,因為周圍都成了光禿禿一片,警戒心也降下來不少。
夜幕再次降臨,銀色的月光包裹了地麵的景物,天上沒有繁星,隻有一輪孤月,冷冷清清的。
安以霂心生不安,始終無法入眠,總覺得哪裏十分詭異。
她剛站起來,準備觀察一番時,耳邊就傳來了馬蹄聲,高昂的廝殺聲,刀劍撕破空氣的咻咻聲,她頓時一個激靈,驚的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