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導讀
改革的課題紛繁而複雜,工作的進程和人民的期待總是走在前頭。高炮旅移防來到一個高原地帶,急需打井挖煤,勘探工作已經結束,按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宮義男、甄玉望等領導痛快地表態:幾個月就能完成。捷舟深知改革進程的艱難,他說:“循著常規走,可能要兩年的時間。”戰友和鄉親們不以為然。他們哪曾想到,挖煤定點就煤炭廳來說,是其業務中很小的一項工作,可是立項要經過計委、定點要經過地礦廳、抽調幹部和煤礦工人要經過組織部和勞動人事局、用電要經過電力廳、經費要經過財政廳和銀行,運輸要經過鐵道部西北地區業務主管部門和交通廳,用地要經過地區行署,至於產煤的供應單位,需要協調的就更多了,沒有百十個公章哪裏辦得下來!而部隊打口井,立項屬於營房部,用錢屬於財務部,水源定點歸測繪局,派給水團作業需要作戰部、直政部、軍務部等部門。這些部門都需要基層一個個地去跑,但是機關又忙於“五多”,即:撰寫下發文件報告多、召開各類會議多、開展各種活動多、組織檢查評比多、下基層工作組多。機關忙,基層更亂,因為每一項活動,都需要他們去應付。由於這兩個弊端的交互作用,使打井、挖煤的時間真應了捷舟的預計。高炮旅官兵和群眾心急如火,老戰友找到捷舟,請他想個辦法,捷舟沉思了一會兒,給了他一個訣竅,並告訴他:這個辦法如果成功,可以針對當前存在的弊端,起一次綜合協調作用,它既可以促進盡早挖出水煤,也可以為下一步改革起個示範作用。
第四十九節盼水煤會海擾進程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氣勢雄渾的歌聲伴隨著隆隆的汽車聲,開上了舟橋團架設的浮橋,越過黃河,越過田野,向戈壁深處開進。長長的車隊,揚起塵沙,猶如一條黃龍,蜿蜒翻滾,奔騰而去。
第三天中午,幾道沙梁和山包擋住了去路,工兵分隊開著工程機械,隆隆地趕了過來,推開黃沙,布撒砂石。半個小時,沙梁上現出一條通道,汽車拖著高炮陸續駛過。穿過渺無人煙的戈壁荒漠,一座座巍峨的高山橫擋在前頭,連綿起伏,山峰林立,道路斷絕。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到山前,一條崎嶇簡易的山路從峰間的嶙峋怪石中若隱若現,部隊順著這條山路顛簸登坡而入。不久,經過幾十次盤旋,一片開闊平台高地出現在眼前。一門門高炮傲指蒼穹,一排排簡易營房剛剛搭建,山前一片廣闊的平川,荒草稀疏,幾個散雜的村落,冒著炊煙。
新組建的高炮旅代旅長趙發偉、政委邵鳳廷帶著機關,熱烈歡迎新到的部隊,也不停地向捷舟道著辛苦。
捷舟拉著他們的手:“轉隸分隊已經帶到,我們工作組要趕回機關。有需要我們反映的問題嗎?”
“這裏吃水要從黃河拉,來回一趟比油價還貴,燒的更缺。”趙旅長指了指荒涼的山巒戈壁,除了幾株稀疏的灌木和雜草,光禿禿一片。
“不是聽說發現水源和煤層了嗎?”捷舟問。
“發現了,經和地方協調,部隊負責打井,地方負責采礦,他們的煤礦籌備處進駐得比我們還早。”趙旅長正說著,當地縣、鄉領導和煤礦籌備處的領導,也一起來了。
“這不是撫洲嗎?”捷舟猛地認出了熟人,他是當年戈壁灘機動大隊運送彈藥時的戰士。
“老領導,當年西北礦區要人,經過你們推薦,我複員到那裏,吃上了商品糧,礦辦學校缺老師,讓我代課,後來轉為幹部,現在煤礦局當科員。這次建礦,把我放進了籌備組。”範撫洲回憶著當年的經曆。
“嗬!是熟人,咱們軍民共建的步伐就更快了!”趙旅長熱情地把大家邀進簡易房。
“這裏煤層很淺,隻要礦區批下來,幾個月就能出煤。”範撫洲開門見山。
“我們的給水團半個月就能打口深水井,隻要上級批了,開春就可以動工。”趙旅長回應。
“這麼說,三個月就能解決水煤的問題!”範撫洲高興地嚷道。
“可別那麼樂觀,你們要做好長遠打算!”捷舟提醒。
“哪能呢!現在宮義男副參謀長分管抓基層,後天就來我們旅,有他親自出馬,打口井要不了多久!”趙旅長很有把握。
“甄玉望副主任現在分管抓機關建設,我們已派人去向他報告,請機關批複快些,他已點頭了。”邵政委補充。
“噢,他倆分管啊……”捷舟心頭一沉,更加肯定地囑咐,“把困難想得多一點有好處!”
範撫洲正想爭辯,“報告!”旅部文書閔發山拿著幾個文件夾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