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專長!”人高馬大的邱利勇樂得一蹦老高,“駐地有個姑娘長得漂亮,我夜裏竄進屋,才抓住乳房,就被他哥發現了,喊著要告我,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用手抓住他的睾丸用力捏,痛得他殺豬似地狂叫,他爸媽圍在院裏喊:‘解放軍不準打人的,你敢在我們家撒野,告你去。’我哈哈大笑著說:‘解放軍不打人?國民黨的八百萬軍隊怎麼消滅的?再喊我就要了你兒子的命’,他哥疼得暈了過去。一家人嚇得跪地求饒,我揚長而去。後來,村幹部反映了這件事,部隊要處理我,我說:捉賊要贓,打人要傷,你們去查查,我什麼時候打過他?幾個醫院都沒驗出傷痕。”
“太好了,我們要定了。”薛雨興奮極了,他佩服黃劍書的眼力,認識了這麼一群“寶貝”。不久,一批邱利勇式的人物調到了辦案組,審訊有了進展。
香港商人呂飛鴻羈押半年多了,沒有查到問題,寒冬臘月,新調來的杜昭冉,讓人把他銬到暖氣片上,關掉暖氣凍他,南方人最怕冷,手銬在那裏,坐不下,也站不直,全身貼在冰涼的鐵塊上,屎尿拉到褲子裏凍成冰,每天給一個窩窩頭,一天一夜就抖成一團。邱利勇叼著香煙在一旁瞅著:“這地方整死個人,像碾死隻螞蟻,向上邊報個病亡,可以銷號,想活著出去,趕快按我們說的招口供。”
呂飛鴻無奈,隻得簽名、按手印。等在旁邊的醫生跑過來給他灌下了防燒藥。
霍益、薛雨跑來為第一份口供祝賀,酒桌上,邱利勇大喊大叫:“冷凍過頭,發起燒來,能轉成肺炎,會死人的,下午看我們的。”
他指揮三個戰士,把鋼盔罩在向雁南的頭上猛擊,不到半小時,就暈了過去。醒過來,邱利勇正站在他麵前獰笑,並連蒙帶騙地說:“怎麼樣?這樣打,感覺疼,無外傷。老子是犯了死罪的,和你關在了一起,殺人不眨眼,打傻你,我承認互相鬥毆,橫豎一死,沒法加罪了。看守所長最多落個看管不嚴的行政處分,你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向雁南從沒見過這號人,和他關在一起肯定凶多吉少,真的這樣癡呆了,冤屈誰知道?他違心地按要求寫交代,頭疼欲裂,雙手顫抖,幾十個燈泡烤著,看他稍微清醒點,邱利勇一把按倒他,戴上頭盔敲著,逼他學狗叫。
向雁南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一心要保下條命來,留待以後申冤,違心地寫出了交代。霍益、薛雨又來祝賀,兵痞熊無忌滿懷妒意地拿著份交代材料進來說:“看看中介商侯翼嚴的交代。”
薛雨接過來看了一遍說:“讓他開口可不容易,沒留下把柄吧?”
熊無忌嘿嘿一笑:“他們用細電棍捅進侯翼嚴的肛門來回攪,一個小時,他軟了下來。”
通過采取這些非法措施,案審進展取得了突破,幾個當事人都承認有問題,可問題在哪裏?怎麼寫才能站住腳,需要認真編排。呂飛鴻、侯翼嚴都是商人,要讓他們提供行賄的證言;向雁南、叢暉是軍隊幹部,要他們招供受賄的證言。各組人馬很快把要的材料拿到,但是,懂行的人看了看說,時間、地點對不起來,錢的去向找不到,明顯是逼供、誘供得來的口供。
薛雨再次組織人核查賬目,錢的來往脈絡清楚,無懈可擊。有筆錢從豐久公司打到正泰公司,從正泰打到政治部,引起了薛雨的注意,豐久是部隊回收的公司,這筆錢打到正泰屬挪用公款,從那裏打回政治部算公款回收。一個罪名成立了:向雁南挪用公款五千萬。
材料報到上級,領導們以為真抓出了事,好奇地問:“這家夥把這麼大一筆款子挪用了多長時間?”因為,誰都知道,這麼筆公款挪出去一個月,就能生幾萬的利息。
正泰公司發現戰火燒到自己,急忙派人帶上銀行走賬記錄憑證,托人向上級說明:豐久向我們公司打這筆錢,為兩個公司的契約款。打款時,豐久還沒有為部隊回收,我公司把款打到政治部,是按契約向回打款時,豐久公司已為部隊收回,賬戶放在了政治部。“
時間、地點、走賬記錄、合同契約、公證一應俱全,曠嘯天一邊派人安撫,一邊把霍益找來:“要弄點過硬的材料,不能再找這種經不起推敲的東西。”
“好的,首長,我想辦法!”他悄悄派保衛部部長帶人調查了向雁南所有親屬,發現他弟弟向鴻南做汽車材料生意,來往於盛豐、朔陽兩市之間,有些財富。從銀行調查發現,去年,他的款項大部存到了盛豐,準備做一單生意,共有二百萬元,按照這個線索,他們讓邱利勇取向雁南的口供。
邱利勇拿著鋼盔,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把筆錄拿到。這二百萬是哪裏來的呢?熊無忌拿著手銬審港商呂飛鴻,他向暖氣瞄了一眼說:“不想凍死,就交代你給了向雁南二百萬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