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虛瞳變化,夜部出行(1 / 2)

杜無衣此時比之前與他人廝殺的時候更加理智與冷靜,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最合理的原因之一了。說起來,做一個殺手好多年,杜無衣最大的興趣卻是在研究之上。當然嘛,要活下去,至少得苟延殘喘著,尤其是這麼料峭的冬天,知更鳥也會凍成硬邦邦的木頭吧,何況是身嬌體弱的人類呢。那麼顯而易見研究可是生存的一大殺器啊,何況換句話,也是排遣寂寞的好方式嘛。

不活此時他的心裏卻沒有雜念,而是看著靈台裏那扇閉合了的碩眼之門,默念道:”二次觀想,碩眼之門,開!!!”隨著杜無衣的—聲大喝,那已經閉合了的碩大獨眼門戶上發出哢嚓哢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而隨著這聲音一同出現的,就是那門戶微微張開的縫隙,以及那上麵皴裂的紋理。

杜無衣此刻端坐在台幾前,身上的衣服已完全被汗浸濕,暗示著靈台裏他的情狀之慘烈。也就是這麼一會,靈台裏的那隻眼睛也完全睜開了。

“就是現在”杜無衣低吼道,與此同時,現實中他的雙眼也同時睜開。隻見此時的他雙手交叉一握,隻剩食指朝外窗外虛空,直對那一彎殘月,吟唱道:"大道無形兮天地存

萬象有靈兮萬物生

虛空育目兮虛瞳明

輪回百轉兮血脈成”

在這樣一片吟唱聲中,冥冥中有虛空之力傳到食指之尖,同時杜無衣雙手迅速分開,直接插入眼中瞳仁部位。這時候的杜無衣狀若癲狂,眼瞼上鮮紅色的血液仿佛在訴說他已瞎的事實,又仿佛在為他這樣的舉動感到不值。不過杜無衣卻沒有心思考慮這些,瞳仁被破壞的痛苦實在讓人難以忍受,而事實上是沿著左右手的食指,一波波可見的類似閃電一樣的血色能量像滔滔江河一樣貫入他的眼裏,而眼中的瞳白瞳仁卻在不停地膨脹,攪和,壓縮,此中慘狀,實不足與人道哉。

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這樣的能量才停止貫入,而杜無衣居然沒有暈過去,其意誌之堅強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杜無衣此時抹了抹額頭的汗,約摸過了一刻鍾才睜開眼。杜無衣望向台幾上的銅鏡,看著自己那一雙死氣沉沉完全一片黑洞的眼睛,嘴角咧出了一絲微笑,終於……,是……成功了呢。

不過奇怪的是,這次自己的觀想居然是經卷中的二次,而且碩目竟有三變,尤其是那一閃即逝的流血之眼,還有與經文完全不同的吟唱。這一切,還真是神秘啊,看來是一種變化吧。神秘嗎?想一想自己的血脈,杜無衣又淡然了。望了望手中的虛瞳經,暗歎一聲,這本書隻能作參考資料啦。

望了望窗外的月亮,杜無衣瞬即把眼一閉,又立即一睜,隻見雙眼已恢複常態。看來,時間差不多到了。杜無衣如是想,心念一動,身上已經附上了一套漆黑如墨的衣服,自頸部至腳踝,完全是連體的,連靴子也是濃得化不開的黑。遠遠看去,就像一個人硬生生套在袍子裏,卻又如此和諧,卻又如此詭異。

杜無衣緊了緊領子,身子飛一樣地向窗外掠去,在他的背後,也就是那衣服的背麵正中心,竟然有一塊線形的慘白色,構成一個篆體的夜字,像是要致命一擊的毒蛇,在這皎潔的月光之下,端的是說不出的壓抑與唯美。十八,已有消息,將要行動

杜無衣像風—般地飛出窗後,並沒有注意到那頭來曆神秘的大角驢的銅鈴大眼盯著他那黑鐵色的背影好一會兒,最後打個響鼻:”切,真是個愛耍冷的家夥,還有重度分裂傾向。"之後又自顧自在院裏睡自己的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