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人員都安全撤離出大廳,考慮到殘餘怪物或許會突然襲擊,李銘等四人也暫時失去戰鬥力,鐵芯和一號也撤離出大廳負責保護眾人安全,此時大廳裏隻剩下小翎和被感染的人們。
一張張年輕卻慘白的麵容,一雙雙絕望中參雜著希望的眼睛,都在望著她。這一瞬間,小翎覺得心情很沉重。深吸幾口氣,雙手剝去蔡秋實的衣服,露出覆滿鱗片的身體,抬起屍體的一隻胳膊,用匕首在腋下輕輕一劃,匕首的鋒芒輕易地劃破了堅韌到子彈都無可奈何的體表,一股暗紅中參雜著墨綠的血液緩緩流出,大概是早已死掉的緣故,血流的並不多。
腋下,腺體?
腋下很好找,腺體?長什麼樣?根本不懂解剖學的小翎硬著頭皮用匕首一點點地切割腋下組織,沒一會兒腋下的皮肉組織被小翎幾乎弄成了肉泥。
看著一灘惡心的肉泥,小翎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蔡秋實還活著,會是什麼感覺?如果是自己被如此對待,又是什麼感覺?這種想法讓她渾身發冷。
最後,也不知是哪一刀成功了,一股幽幽的異香鑽入鼻子,小翎腦子一沉,隨即抵抗掉這種糟糕的感覺。用袖口擦了下汗,正打算隔開另一點的腋下組織,掃了眼周圍的人,小翎的冷汗下來了,她發現她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這種氣味對異性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不但可以使人頭腦混亂喪失抵抗力,還能勾起心底最深處的情與欲!——雖然不是出自這些男人的本意,而最關鍵的是整個大廳似乎隻有小翎一個女性。
該死!怪不得鄭醫生最後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原來是這個意思!故意不說清楚,真是個陰險的混蛋!之前把他們都綁起來就好了——雖然不一定有時間,現在嘛——
小翎加快手中的速度,飛快割開屍體的另一隻胳膊的腋下組織。許是第二次比較熟練,沒等這些人接近自己,一股異香再次升起,然後小翎用力一跳,身體高高彈起,手指扣進天花板,整個人吊在了天花板上。
附身看著下麵神誌不清、狀若癲狂的人們仰頭死盯著她,無意識地高舉雙手揮舞著,嘴裏還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聲音,小翎有些欲哭無淚了。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你TM真是個禍害,死了還要繼續禍害人!小翎心中狠狠地咒罵著蔡秋實,心裏不禁懷疑這種辦法是否有效,照目前的情形看,很明顯自己比蔡秋實的屍體更能吸引下麵的人,寄生體真的能脫離人體嗎?
正焦急萬分之際,終於有人出狀況了。一個幹巴瘦的男性研究員突然張開嘴噴出一股粘稠的血漿,血漿噴到地上,蠕動著半截手臂大小的肉蟲子似的東西。成功了?可隨即的景象令人大失所望,那個男研究員倒地抽搐了幾下不動了,慘白慘白的臉上沾染著腥紅血漿,正大的雙眼沒有合上。
小翎放出精神力查探,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看來雖然寄生體出來了,但人也死掉了。如果其他人也如此,那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經過這一幕,人們的注意力慢慢開始從小翎身上轉移,並且接二連三的有人開始噴血倒地抽搐,小翎緊張精神力探查這些人是否都死了,幸好厄運之神沒有再次光臨,大多數人還活著,雖然生命氣息微弱,但畢竟活著。
沒多久,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密密麻麻的血糊糊的肉蟲子在人堆裏爬行。小翎略估量了一下,雖然個頭要小得多,但數量上至少幾百條,遠比人的數量要多,看來一個人的體內寄生了數條幼體。
血肉蟲子慢慢蠕動,朝蔡秋實的屍體爬去,很快屍體上布滿了肉蟲子,乍一看就像腐爛到長滿巨型蛆的人形怪物。
小翎看得頭皮發麻,手指差點扣不住天花板,等到肉蟲子不再從人體內爬出來,翻身跳到地上,剛一落地,頭一暈眼前一黑差點沒趴下,看來這次身體真的透支過度了。搖搖晃晃地走過地上橫七豎八痛苦呻吟的人堆,小翎來到屍體旁伸出了右手,可熟悉的感覺卻沒有出現。
小翎苦笑一下,強行集中精神力,枯竭的力量斷斷續續地湧到右手,肌膚微微泛藍,遠沒有以前的鮮豔亮麗。強忍著惡心,小翎把右手按到了屍體上,肉蟲子似乎感覺到危險想要逃離,但周圍早已被小翎用精神力網住,藍色在肉蟲子扭曲掙紮下慢慢侵入,肉蟲子逐漸失去活力,最後僵硬成石膏一樣硬邦邦的,劈裏啪啦掉到地上摔成兩截,露出被啃得幾乎隻剩骨頭的蔡秋實的屍體,小翎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
陷入黑甜的睡夢中,這一覺,仿佛要睡到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意識終於慢慢覺醒,但疲憊得不想睜開眼,隻想繼續睡下去……
小翎——醒醒——小翎——醒醒啊——再睡下去我們可要走了啊——
什麼,去哪裏,別丟下我!對了,我還要去找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等等我啊——
眼前幾個人朦朦朧朧的背影漸漸變淡消失,小翎著急了,大喊大叫想要他們回頭,可嗓子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
小翎猛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安靜的小房間,從窗子裏射進的陽光明亮而溫暖,照在身上很舒服。
陽光?原來已經回到地麵上了啊!這是哪裏?我睡了多久?小翎想起身,可身體虛弱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在她的記憶中,還是在城南監獄的那次才如此疲憊虛弱,那是第一次動用這股神奇的力量,在以後的戰鬥中,每次醒來後精力都很充沛。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她一個人,看陽光的照射角度,差不多是中午了吧,小翎閉上眼長歎了一聲。
“當當當——”輕輕的敲門聲,如果不是房間太靜,小翎都不會以為那是敲門聲。
“進來——”小翎勉強提起精神開口,嗓子嘶啞得像是生鏽的門軸。
一個熟悉的身影輕輕地走進來,小翎看了一眼,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笑容。
“李——銘——”
李銘倒了杯溫水,用勺子喂了幾口水,小翎立刻覺得火燒火燎的嗓子舒服多了,就像久旱逢甘霖,精力也恢複了一些。
“你——怎麼——還敲門啊?”小翎。
李銘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小翎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說:“難道在你的眼中,我連門都不知道敲?”
小翎奇怪看了他一眼,說:“我一直——昏睡,還需要——敲門嗎?
李銘這才明白她的意思,解釋說:“我估計你也差不多該醒了。”
“嗯?”小翎疑惑道,“怎麼估計的?”
“你的頭發。”李銘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翎的頭發。
頭發?小翎歪了歪脖子,看到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黑色的!變回黑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