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把電腦拿走，至少把硬盤給我留下吧？”
“凱哥，這桌子你真搬不動，我辦公室還有幾個以前的數位板，你要不拿走得了。”
“強子，我跟你說了，那中央空調是物業配的，真不是公司的。”
……
看著公司裏的人該走的走，陳淮歎了一口長氣。
原本以為今年放開以後，自己的公司能夠有所起色。
但經濟危機悄然而至，各大漫畫平台收縮導致作品越來越卷。
加上漫畫漫改比原創更容易有收益，陳淮的漫畫公司瀕臨破產，讓陳淮窮途末路。
這幾年，為了公司，陳淮把房子賣了，車子賣了，該借的錢也都借了。
陳淮沒算過自己欠多少錢，畢竟各個貸款的數字看一眼就讓陳淮感覺窒息。
加起來的話，陳淮怕自己看了一眼，就想要重開人生了。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天堂滿當當，善人步維艱。
哪怕在前幾年，大家連門都出不了的情況下，陳淮依然每個月都準時準點發工資。
沒有克扣，沒有遲到。
但現在公司的合夥人早早抽身，甚至拿了股份的初創成員們也都無情離去。
當老板不容易，當一個好老板更難。
“老，老板……”
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在陳淮的耳邊響起，陳淮抬起了腦袋。
薑采唐正站在陳淮的身邊，清秀的小臉上還帶著一些糾結。
這是公司一個月前新來的實習生，是附近大學裏的大學生。
薑采唐長相甜美，眼神清澈，標準的鵝蛋美人臉，看一眼就讓人感覺遇到了初戀。
唯一可惜的是身上穿著很寬鬆的外套，又把拉鏈拉的嚴嚴實實的。
但在陳淮的眼睛裏，薑采唐的身形比例一覽無餘，不如說是恰到好處。
盡管如此，有些不可名狀的形狀還是遮掩不住。
這讓當初薑采唐剛來的時候，手下的員工們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做漫畫這一行的，沒點名氣的基本沒什麼女朋友。
畢竟整天都在構造可愛的女角色，其中構建人體那都是需要學習鑒賞的。
這自己長得不怎麼樣，眼高於頂的情況很常見。
但薑采唐完全符合了眾人的審美，強子還特地說什麼自己下作的春天要到來了。
陳淮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最後走的竟然會是這位實習生。
“怎麼了？你也要走？公司裏實在沒東西了，就剩你坐的那張桌子了。”
陳淮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實在沒什麼東西還能給這位實習生了。
“我vx裏還有二百，要不轉你？你還可以去申請一下勞動仲裁，到時候看法院還能不能從我身上擠點油水出來。”
人怎麼說也工作了一個月，把實習生當做免費勞動力這種事情，陳淮做不出來。
但哪怕想給，現在的自己也真的是什麼都拿不出來了。
“不，不是的，我是想問我明天還要來上班嗎……”
“上班？明天不上班。”
“那後天呢？”
“……”
陳淮覺得，自己可能跟現在的大學生有代溝。
“不用來了，以後都不用來了。”
“哦。”
薑采唐有些失望，攥緊了小拳頭又抬起了頭。
“老板，我可以先暫時不要工資的……我，我還想做校花的項目。”
校花是公司最近正在製作的項目，距離上線還差最後一步。
但平台所給出的理由是原創漫畫沒有名額，不接受簽約。
那麼這種情況，不得已的就隻有從那些跟平台有合作關係的公司購買名額。
隻是這錢吧……
陳淮實在是拿不出來。
就算能上線，能不能回本還是一個問題。
就算回本，現在的公司也根本沒辦法維持後續的製作。
“校花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你先回去吧。”
陳淮擺了擺手，拒絕了薑采唐。
薑采唐能說出不要工資這種話，陳淮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