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看著她，說：“潑墨山莊為什麼要打太子的主意呢？”
明珂皺眉，說：“什麼意思？”
看著她的樣子，蕭澈突然有了興致：“看來你不知道？昨天的時候我收到消息，潑墨山莊的人去了晉陽行宮。”
明珂想了一會兒，說：“你認為夫人想打太子的主意嗎，還是想和靖南王府作對？”
蕭澈說：“李夫人當然知道蕭家和太子的關係，不過——”他看著明珂，眼睛裏有狡黠的色澤：“我不認為這是衝著蕭家來的。”
明珂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她不說話，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一年之前，她去過晉陽行宮，就在那件驚動天下的行刺太子案發生之後的第三天。她奉李夫人之命，在朝廷的官員來查證之前，從行宮裏盜走了刺客們遺落的兵器，她選了兩把完整的顯眼的短刀帶走。回來之後，她把這兩把短刀交給李夫人，李夫人什麼話都沒說便讓她離開。她問雲姨，為什麼李夫人要讓她偷這種東西，雲姨不答。
幾天後，她在山莊後麵的兵器庫中看到老婆婆在改煉那兩柄短刀。老婆婆是個會煉製兵器的脾氣怪異的老女人，山莊中沒有人知道她的年紀，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就都稱呼她為老婆婆。明珂很好奇，走過去問她準備把這兩把刀怎麼樣，老婆婆嗬嗬笑著，往刀上澆了水，等它冷卻下來，說：“你看著。”
她一把把明珂推開，一手揚起短刀，明珂看著，對麵牆上的三枚尖利的透骨釘卻蠢蠢欲動，然後在眨眼之間，就直直向著短刀射來，老婆婆揮動刀，將三枚透骨釘在身前一寸的地方打落。
明珂說道：“好厲害！我聽人說，世上有一種東西專門吸引鐵器，你是不是在刀裏融進了這種東西？”
老婆婆哼了一聲，說：“你說的接近了，不過我這把刀，隻能被我做的透骨釘吸引，而且你說的那種吸鐵的原料，如何能殺人？”
明珂說：“那婆婆你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老婆婆看看她，說：“到底是年輕的小丫頭，看婆婆我露了這麼一手都驚訝的不得了，婆婆我當年……唉，世人都道鑄造兵器的大師皆是男子，哼，他們，連我的裙子邊兒都及不上。你到我這刀和透骨釘是兩件兵器，錯了，它們是一件兵器。現在，哪有這種精巧的兵器，現在的人造出來的刀劍，還殺得了人麼？都是些哄小孩的玩意，嘖嘖，我活了這麼久，還隻是小孩子時看到的那把刀是真正的好東西啊，那刀一出鞘，所有兵器的光輝都硬生生被它躲了去……”
老婆婆搖頭晃腦的一直說，她就很不耐煩的走了。
現在想來，那兩把短刀……秋風撫過太液池千傾欲睡的白蓮，她的頭也被涼風吹得清明起來。她抓住蕭澈的胳膊，手背上青筋突出，她問：“京兆尹是不是已經拿著從張儀府邸搜出的證據進了皇宮？”
蕭澈把她的手拿開，說：“你想要插手嗎？”
他說的對，這個事，不是針對靖南王府，而是針對宇宸宮，針對承澤。她能，眼睜睜看著承澤萬劫不複嗎？
時間，現在成了最寶貴的東西。
蕭澈望著她飛快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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