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節(1 / 2)

老虎看出了李三兒的心思,又開口央求說;“好人,你救救我,我會報答你的。”

“咦!奇怪了,這老虎怎麼會說話了呢,莫不是人吧?”李三兒有些懷疑。管它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管不了那麼許多,不管它是人是虎,救了再說。李三兒再沒多想,救命的心驅使他顧不得害怕,衝那兩個亮燈而去。到跟前發現,眼前果然是隻斑斕大虎,足有四米多長。看來,已被套住多日,雖瘦骨嶙峋,但也不失威風凜凜。李三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他躊躇不前了,他仔細打量起這隻虎,昔日的林中之王,現在卻變成了獵人的獵物。再看看它那乞求的目光和哀憐的樣子。李三兒的心裏油然而生的升起一種憐憫之心。他決定救它,不管後果如何,無論是福是禍!主意已定,他毫不遲疑地大步上前。老虎知道救命恩人來了,便溫順,感激地搖搖尾巴。李三兒走近跟前一看,大吃一驚,這哪裏是什麼套子呀?這就是獵人用鐵打的夾子,夾子是帶倒戧刺的,隻要踩上,就會深深的紮進肉裏,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拔出去。李三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夾子掰開,累得他出了一身汗,疼得老虎疵牙裂嘴。李三兒把夾子掰開,把老虎救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老虎得救了,感激的衝他點點頭,擺擺尾,一聲長嘯,竄進了林子。

李三兒救了老虎,興高采烈地往鷹嘴砬子走去。他走啊走,當東方已露出晨曦,一縷縷陽光爭先恐後的從密林的縫隙裏擠了進來的時候,他冷丁想起賈小鬼兒的話,人參娃娃白天是不出來的,隻有夜晚它才出來玩耍。他瞅見鷹嘴砬子已近在咫尺了。他想,白天攀砬子雖然容易,但是,如果讓人參娃娃知道了,豈不是枉費心機了。所以,他決定,先坐下來休息,等夜幕降臨,更深夜靜的時候再上鷹嘴砬子。一個白天在慢慢的等待中渡過,那可是閑饑難捱呀!李三兒從來沒感到過的漫長。長白山夏季的白天讓人難耐,蚊子大得象蜻蜓,一叮一個大包,奇癢難忍。更為可怕的是那一群一群的,類似蚊子,但是,比蚊子還利害的一種叫“刨锛兒”的昆蟲。這種昆蟲很有團隊精神,它們往往成群結隊,見到人就群起而攻之。它們的尾巴上帶有一根毒刺,在要攻擊人的時候,它們用毒刺使勁的往人凡是露肉的地方刨,一會兒的功夫,就會把人刨得滿頭滿臉的起大包。但是,所有這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頂數“草耙子”了。那是一種可惡的,小得隻有虱子那麼大的昆蟲。它體輕如樹絮,附在樹葉子上,象蕩秋千一樣,隨風蕩來蕩去。這是一種吸血鬼一樣的小蟲,一但蕩到人的腦袋上,它立即,迅速的鑽進頭發裏或鑽進人的衣服裏,依附在人的胳肢窩的腋毛裏等隱蔽地方的皮膚上。它把嘴巴深深的刺進人的嫩肉裏,吸食人的血液。這種昆蟲隻吃不拉,(排泄)直到撐死為止。起初,被叮的人不疼不癢,沒什麼感覺。漸漸地,被咬的人會覺得頭暈目眩,四肢抽搐,渾身發冷,越來越覺得頭腦發熱,疼痛難忍,直至死亡!醫學上管這種病叫森林腦炎。(直至如今,林業職工和大山裏的鐵路工人如果因被草耙子叮咬得了森林大腦炎的一律算工傷。但是,這麼劇毒的草耙子隻占十萬分之一。)所以,有的人見草耙子就談草耙子色變。長白山的夏天有這麼多可怕的昆蟲,李三兒有無處躲藏,臉上和手上,凡是露肉的地方都沒幸免。蚊子和刨锛兒把他的腦袋叮成了葫蘆頭,他焦頭爛額的在林子裏來回走動。他盼望天黑,可是,老天就好象特意和他開玩笑似的,他越盼天黑,天越不黑,太陽就象是特意找他的別扭,把它火一樣的光輝,一股腦,毫不吝嗇的傾泄給森林。李三兒好不容易盼到太陽由白變紅了。當太陽收盡了它的最後的一點餘輝的時候,熾熱的森林頓時涼了起來,就象是從火焰山一下子就來到了北冰洋。氣溫急劇下降,使所有的可惡的昆蟲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萬籟俱寂,李三兒仰望著高高聳立,陡峭的,懸崖絕壁的鷹嘴砬子。他的心情震奮,拽開腳步,快速地向鷹嘴砬子走去。當他走到鷹嘴砬子跟前的時候,仰望著聳入雲霄的鷹嘴般的砬子時,心裏免不了有些打怵了,這鷹嘴砬子,名不虛傳,果然陡峭難攀。他四周瞅瞅,砬子的石頭表麵平滑,其陡峭的程度就象一塊諾大的石板,被立起來的一樣,根本就無法蹬攀。他四周觀察一圈兒,根本就沒有上山的路。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就是白天,人要想蹬上鷹嘴砬子,也是難於上青天呀!想到這,李三兒仰天長歎,說;“咳!老天不保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