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請進!”
房間裏連燈都沒有開,漆黑的一片,月光透過陽台的窗戶滲透進來,像是給屋子披上了一層薄紗。因為別墅地處半山區,因此可以較清晰的看到城市的夜景,燈火璀璨,非常美好。
白夜站在陽台上,姿態優雅的半倚靠著牆,一手搖晃著玻璃高杯中的紅酒,眼神深邃的望著遠方。
“很好的夜景,嗯?”白夜問不知何時推門進來走到了他身後的白瑾鈺。
“是不錯。”白瑾鈺雙手插兜,走到了他身邊。
“大哥,……”白瑾鈺欲言又止。
白夜笑笑,“想問什麼就問。”
不知為什麼,白瑾鈺總覺得夜裏的大哥比白天的大哥要可親近的多,像是褪去了一身的淩厲氣勢,多了幾分平常人的溫和,所以,白瑾鈺才總是在這個時間來找他大哥。
白瑾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大哥,我想知道那年你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
他雖沒有說明是哪一年,但很明顯的是兄弟兩人都對此心知肚明。
其實,這個疑問已經在他心裏徘徊了很多年,時光荏苒,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因為大哥突然離去而鬧別扭隻知道傷心的小男孩,可長大之後他卻越來越覺得奇怪,特別是在所有他的長輩、他的家人都對此含糊其辭選擇回避的時候,他更是對此感到困惑,而這也成了他心裏的一塊心病,是他最想知道答案卻又本能的害怕知道答案的問題之一。而他也終於在這個時候決定當著當事人的麵問出口,因為這裏隻有他們兄弟倆兩個人,因為他害怕回到B市之後他再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真實的答案。
白夜聽了白瑾鈺的話,先是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向他,後來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欣慰。他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柔和的看向他,“三兒,真的長大了呢。”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當年抓著他的褲腳緊跟在他身後,他走到哪他跟到哪像條毛茸茸的小尾巴似的乖巧可愛的小弟弟,看向他的目光中總是帶著真誠、信任和崇拜。想到這裏,他的眉眼間又柔和了幾分。
不過,看著白瑾鈺期待他的回答的樣子,他又重新肅了臉色,將放在白瑾鈺頭上的手拿下,陷入了沉默。就在白瑾鈺有些失望,以為他大哥不會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大哥周身忽然爆發出一種他從沒見過的令人恐懼的可怕氣勢,就像是被壓抑了良久的仇恨怒火終於忍不住露出了冰山一角。
白瑾鈺有些晃神,恍惚中聽到一種帶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仇恨力量的聲音說道,“有些謎一定要解開,有些人一定要被懲罰,有些罪惡一定要付出代價!”
那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
第二天,白瑾鈺看著麵色如常的他大哥,疑惑的搖搖頭,有些懷疑他昨天晚上看到的和聽到的是否是真實的,可那句他大哥說的話卻像一個夢魘一樣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時不時就會被突然想起,成為一個困擾他的更大的謎團。
兩天的相處,唐芸姐妹和白家兄弟倆無疑相處的很愉快,當然你要無視唐芸和白夜之間時不時的疾風驟雨的詭異氣場。白瑾鈺果然比唐芸會教人,唐果在他的指導下拳腳功夫有了很大的提高,在眾人的誇獎下,唐果笑的更可愛甜蜜了,而她看她的小白哥哥的目光也更加親近,白瑾鈺對這樣的變化看在眼裏心裏也是欣喜非常。兄弟倆雖心照不宣,但偶爾彼此交會的目光告訴他們倆彼此都有些樂不思蜀的意味。
可是,分別的時刻還是到了。
這天中午,剛吃過午飯,白夜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從剛開始說話時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愈加嚴肅,最後眉毛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掛斷電話的白夜表情更加微妙,那是一種混合著興奮、震驚、痛苦和躍躍欲試的複雜表情。看的一邊的唐芸那叫一個感歎啊,心裏默默腹誹原來這個麵癱還能有那麼多明顯的表情。不過更讓唐芸捶胸的是為什麼他的表情她都能看懂,甚至即使他擺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她都能清楚的感知他的情緒,這一點讓唐芸非常的耿耿於懷,明明隻是一個認識了三天的討厭的陌生人而已。最後,還是她用自己天賦異稟來解釋她的異樣。
用了不到一分鍾時間,白夜就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回頭望向還未散去都聚在客廳的眾人,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抱歉,出了一些緊急事情要我回去處理,我可能下午就要走。”說著,看向唐芸。
唐芸聽了白夜的話,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畢竟當時她和白夜說好了他隻在這兒住三天就走,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雖然三天裏他們的關係改善了很多,要是白夜不提出走,她也不會好意思趕他,不過想到之後要做末世到臨之前的最後準備工作,她又覺得他現在提出離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