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武奮斌很快恢複健康,沒幾天這小子又生龍活虎了。而他們這八九個人也暫時在這個沒有名的小山村住了下來。這個小山寨隻有十多戶,不足百十口人。大多數是獵戶,同時也種植罌粟。
這幾天來安睿智一直在思考他在水牢中想到的那個解決金三角毒品問題的方法,他讓老楊帶他到分散在各處的山民家中轉轉,他想深入山民中調查和了解他們的實際情況。
他們走在山間的小路上,不時地看到在山林中開墾出的小塊土地,地裏種的全部是成片的罌粟。白的象雲,紅的象血,飄蕩在綠茵覆蓋的山林間煞是好看。
安睿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種美麗的花朵,走進田邊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陶醉的微甜的芬芳氣息,讓人難以置信如此美麗的東西竟然是令全世界都頭疼的毒品。
美麗與死亡,在人的思維中很難將它們聯係起來,眼前的情景卻讓安睿智不得不將這兩個詞之間畫上等號。正如“海洛因”這個詞的真實意思是“英雄式的新發明”一樣。德國著名的醫藥企業拜爾公司,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這個“英雄式的新發明”會成為危害全世界的頭號殺手。
有幾個煙民正在田裏割煙漿,安睿智為了能看清他們的操作,特意走到田中看他們勞作。
見有人來,煙民直起腰,疲倦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老楊同樣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安睿智詢問他們的生活和收入如何。誠實的山民也借機休息一小會,毫不隱瞞的回答安睿智的問題。
海洛因的價格是黃金的五十倍,安睿智想不到這些種植罌粟的人一年的收入竟然難以糊口,賣大煙換來的錢隻能維持半年的生計,還有半年時間隻能靠打獵和挖野菜來生活。
聊了一會後,煙民繼續他們的勞動,彎下腰,手裏拿著用幾片鋒利的薄刀片綁在一起的一個專用工具,在罌粟殼上從上到下劃兩下,很快便有乳白色漿汁從刀口出滲出來,濃濃地掛在果殼上。冒出的生漿到第二天就變成成褐色,再用彎刀刮下來,然後放到陰涼處涼幹,就成了生鴉片。
倆人走出罌粟田,老楊對安睿智說:“這個割煙漿是很苦和累的活,幹一天腰疼的都直不起來,這些煙民都有腰病,被生活所迫沒有辦法。”
“如果有比種植罌粟收入高的其它農作物,他們會不會改種?”安睿智忽然向老楊提出他考慮了幾天的一個問題。
“當然會了,隻是這裏的環境和氣候很難適應種植其它東西,還有一點就是他們根本沒有成本去改種其它農作物,收購煙膏的人會提前給他們錢讓他們種罌粟,然後再來收購他們的煙膏,種其它東西就做不到這一點。”
睿智默默地點點頭,他越來越體會到毒品在金三角更主要的是一個社會問題。
“楊大哥,我見你遇到山民都很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你跟他們都很熟悉?”
“有的認識,也有的不認識。我總覺得這樣對待他們,他們也會同樣對待我,所以我喜歡跟人打招呼,不管認識不認識,哈哈……”老楊笑著回答。
老楊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也感染了安睿智,他笑著說:“謝謝楊大哥,從你這裏我真的學習了不少東西。”
“安老弟真會開玩笑,我從小沒上過學,也沒走出過金三角,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麼樣都不知道,你能跟我學什麼?”
安睿智感慨地說:“有些人生的哲理上學是學不來的,需要在生活的曆煉中才能體會到。”
“你說的這些話我聽不懂,你是有文化的人。”說到這裏老楊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吞吞吐吐地說:“安老弟,有件事……不知道……哎……”
安睿智好奇望著老楊,“楊大哥,你一直是個爽快的人,怎麼一下子變得吞吞吐吐了,什麼事你盡管講,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