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會被有心人利用。”蘇芷晴不禁哀歎了一聲。
若是平時便也罷了,眼下她正有身孕,不好隨意走動,諸多事可就不便起來。市井流傳,說蘇朔南納的貴妾容貌豔麗非常,也極受寵愛,這才不過月餘,已然有寵妾滅妻的味道。她素來知道蘇朔南性子沉穩,想是不會做出這種因情亂了禮法的事,可若這是有預謀而傳出來的流言可就不好了。再想到上回見趙穎時,她對納妾之事那般抵觸,蘇芷晴實在是擔心的很。
“你啊也別擔心太多,先管好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才好。深宅大院的,多少女子就因為生產,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們蘇家聰明人多著哩,哪用得著你費這些心思。”劉蓉見蘇芷晴心事重重,便出言安慰道。蘇芷晴聽她這般說,也隻能寬慰的笑了笑,又岔開了話題,聊些旁的。
因了如今體力不濟,蘇芷晴與劉蓉聊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覺得乏了,二人道了別,蘇芷晴便回了家。
今日並非休沐,然則葉昭卻早早在家等她。
蘇芷晴頗有些意外地看他。
“皇上已經下旨,秋闈事畢,該是興兵的時候了。此番他有心防我,把葉楚和望北都扣在京中,掛帥的雖說是我,手下的兵卻是新的很,大多是打散了重編的降將。”葉昭眉頭緊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糧草是蘇朔南來督辦,他還駁了我給沈三娘要的皇商名號。說沈三娘之前並未出力太多,是以這一回叫他讚助點糧草。蘇朔南是讀書的好料子,若說督辦糧草,卻未必是好。這一回出征,我後麵的顧忌良多。勝也不是,敗也不是……”
蘇芷晴聽葉昭連番說喪氣話,委實有些擔憂,問道,“你說這些又是何意?”
“我想這樣安排……”葉昭遲疑片刻,才道,“我想安排葉楚和望北帶著你秘密離開京城,若我能順利凱旋,便自南方直接殺回京城,若是不能,便帶人望北去,以錦州為據,再徐徐圖之。”
“那不可能!”蘇芷晴徑直否掉,“蘇家上上下下也加上仆從也有六七十口人,這些人你難道要棄之不顧了嗎?若是秦懷瑾發了瘋,把他們綁在城樓上,你若攻城,便要斬殺他們,難不成你要我親眼看著他們去死嗎?”
“芷晴,此事你不要往最壞的事情上打算。”葉昭忙道。
“怎可不從最壞的地方打算?”蘇芷晴瞪著眼睛看葉昭,“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將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提前安排好,隻我的親人你不心疼,我卻是心疼的。獨活的事,我做不出來。”
葉昭自小無娘親疼愛,父親與繼母更待他不好,他素來是寡親情的,對蘇芷晴的顧慮頗有些理解不了,如今聽她死活也不鬆口,亦是傷了腦筋。
“除非蘇家全身而退,若不然我是不會走的,你不比再說。”蘇芷晴這般回答,轉身回了床上躺好。
有身子的人本就脾氣大些,這些日子,她更是焦躁得很。葉昭素來不太敢惹她,見她神色間愈發不耐煩了,他便悄悄走了,去找葉楚商議。
“蕭煥水帶著她那個師兄走了,也沒個好大夫給嫂嫂看看。”葉楚聽葉昭說,嘴角帶著笑道。
蕭煥水進京不到月餘便帶著白先生走了,此事知曉的人並不算多。而葉楚和葉昭甚至在蘇家人之前便知道此事,因為正是他們二人叫蕭煥水速速離開的。
滄州死守城門之時,白先生的奇門遁甲之術,委實起了不少大作用。秦懷瑾看在眼裏,自回了京城,招攬人才的用意格外明顯。隻白先生因為昔年同門事宜,且他與前朝皇族千絲萬縷的聯係,並不願效力朝廷。
而以秦懷瑾的性子,這般厲害的人物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自是要殺的。葉楚深知他的為人,是以早早通知了蕭煥水,叫他們走的遠遠的,莫要再來京城。
“不光是身子的事兒,主要還是她想要個兩全的法子。”葉昭歎了口氣。
“兩全的法子,未必不可以。隻如此一來,隻怕要冒些險了。”葉楚一邊說,一邊有點玩味地看葉昭,“隻此事若是暴露,隻怕她要恨你一陣了。”
“你又想出什麼鬼主意,莫要繞彎子,來與我說。”葉昭最是頭疼的時候,聽聞弟弟有辦法,忙道。
“有一招,名曰反間計。對付秦懷瑾卻是最管用的。若秦懷瑾逼走了蘇家,那麼咱們還有什麼可忌憚的?”葉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