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黃鶴樓上景華中故人情(1)(1 / 1)

還在兒時,就早已熟知黃鶴樓,就早已知江城武漢。古人題詠黃鶴樓的詩很多,唯獨唐人崔顥的這首《黃鶴樓》最是有名。據說李白登樓見此詩後曾十分傾倒:“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終於“無作而去”。宋人嚴羽在《滄浪詩話》中還推崇它為唐人七律之首。

小時經常誦讀這首詩,自然對黃鶴樓十分神往,心中很想去武漢,很想到長江大橋的武昌橋頭一遊,看一看這費乘黃鶴登仙而去的名樓。

那時我們廠的老一輩知識分子有很多都是華中理工大學(當時稱華中工學院,現在又與同濟醫科大學、武漢城市建設學院合並組建成華中科技大學)畢業的,所以廠子弟也就有許多報考了華中理工大學,就讀了自己父輩的母校,我的許多同學後來都是這樣。所以打從上學起,就經常聽師兄師姐們談到武漢,自然也就離不開黃鶴樓。

小學四年級的暑假,我母親她們學校組織教職員工外出旅遊,其中的一個景地就正是武漢。我自然也就得償夙願跟著母親從重慶乘船沿江而下,經瞿塘峽、穿巫峽、過西陵峽,來到了那白沙連曉月,五月落梅花的江城,來到了那與江西滕王閣、湖南嶽陽樓並稱為“江南三大名樓”的湖北黃鶴樓。

隻可惜那日遊人眾多,四處喧嘩,再加上烈日當空,天氣炎熱,根本體會不到“黃鶴西樓月,長江萬裏情”的別趣與逸致,更別說黃鶴樓中吹玉笛,徘徊不忍下層欄了。隻覺眼前的黃鶴樓與想象中的黃鶴樓確實有一段距離。在樓上瞎竄了一會兒,倒是發現了李白的幾首詩,心中很是納悶:這《唐才子傳》上不是說李白看了崔顥題的詩,就“無作而去”嗎,怎麼又鑽出八首來?於是就叫母親將那本《黃鶴樓詩詞選》買下來,留待日後好好研究。其實當時我對那本書也沒多大興趣,因為它全是豎排的,看起來非常吃力。隻是由於它封底的那幅山水圖看起來非常舒心,這才有些戀戀不舍。正巧母親也看上了這本書,於是就把它買了下來。

在武漢的那些天,本來很想去華中走走,看看大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由於時間關係,也未能如願。因為那時年齡尚小,黃鶴樓留在腦海中的記憶也還是比較模糊的,隻覺沒有盡興。於是心中時不時有一種憧憬:重遊黃鶴樓,登臨喻家山,一覽華中校園。

後來,我們年級有許多同學都去了武漢,讀了華中理工大學,而我則在重慶的一所高校。經常同幾位在江城的閨中密友笑言:“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對華中更是憑添了幾分親切感。

沒想工作之後,竟與華中結下了不解之緣。

工作後不久,華中理工大學團委就組織了一批高年級優秀本科生來我廠進行暑期社會實踐。作為廠團委的一份子,我自然負責了所有的接待工作。那時的我也剛從學校走出來沒多久,見了跟我差不多大的同齡人,高興喜悅之情自不在話下。他們差不多都是各院係的學生會主席,綜合素質普遍較好,十分活躍。當天下午,我們就在工會會議室進行了座談會。同他們在一起暢所欲言,我感覺非常快樂,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回到了和學生會同仁一起高談闊論的日子。

他們一致提議:要與我們搞一個聯歡會,而且就是在當晚。

在他們還沒來之前,我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也正有這種打算。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興致會是這樣高,真有點“說起風就是雨”,一定要在當天晚上。這下可把我為難慘了。我在團委不僅是宣傳幹事,主編廠青年雜誌,同時也負責文體線的所有工作,策劃、組織、主持各類聯歡晚會、文藝彙演等全是我的分內之事,誰叫團委辦隻有我一個女孩子呢,隻有竭盡全力、鞠躬盡瘁了。近一年時間的鍛煉,使我在工作上基本可以獨當一麵,就連“五四”這樣大型的文藝彙演我也應付過來了。可是這次也實在是太倉促了。那天,我們開完座談會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他們居然非要在當晚進行聯歡。也就是說,我必須得在晚上七點半以前把我們廠內這邊組織好,包括找人員、出節目以至於化妝等等。一想到時間這麼緊,而我心裏連個底都沒有,真是又著急又緊張。他們倒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節目,據說在途中還排練過多次。我將實際情況告訴他們:一來準備時間太短,十分倉促;二來一些團員青年工作忙、任務緊,抽不出多少時間,希望能推後一些。可他們都不依不饒,說大家難得在一起,主要是圖個高興,節目少一點也無所謂,關鍵是大家能在一起聚一聚。何況今天是周末,大家可以盡興玩,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看到他們如此熱情誠懇、興致高昂,我也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當即答應了下來。他們還不時調侃我,讓我既當主持,又唱歌跳舞,最好再來個配樂詩朗誦什麼的,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