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揭秘紅梅身世之謎(3)(1 / 1)

從蘇家出來,高明文感到了鬆綁一樣的輕鬆。呼吸著天地自由的空氣,足下生出從未有過的力量。這一切自然是由於蘇定遠對他的鼓勵所致,他似乎看見自己的前途一片燦爛輝煌。

3大年初三的早上,刮了一陣北風,把剛露頭的太陽給刮沒了,天就暗下來,似要下雪的樣子。

高明文坐上去礦上的便車。車上沒幾個人,看看都不認識他就閉上眼,假裝睡了,腦子裏卻山南海北地想這想那。不久,轉到周村邊上,他叫停車。車開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村邊的山路上,冷風不時掀起他長長的頭發,像一團黑色的煙霧。高明文有點猶豫,他不知道是應該先去找周嫂還是找紅梅。憑心說,他發過誓從此不再去找周嫂,可是不去找她又怎麼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呢?他應該和周嫂好好談談,做最後一次道別。很長時間了,高明文受著兩人這種關係的煎熬,痛苦不堪。一方麵他見周嫂那麼喜歡他,就是狠不下心拒絕她;另一方麵,他有很強的生理需要,也總是離不開她。為了她,他失去了蘇玉,長此下去還有可能毀了政治前途。

進了村子,家家戶戶貼著對聯。來到周嫂家門口,見地上積著一窪汙水,水上漂著爆竹粉碎後的紅色屍身。

低矮的門上上著鎖,裏麵沒有一點聲息。高明文正在躊躇,鄰家跳出個穿嶄新紅棉襖的小丫頭,她好奇地打量著高明文:“叔叔,你找哪個啊?”高明文笑道:“我找這家人。”小姑娘說:“她家人一早走親戚了。

”高明文這才想起初二以後是農村走親訪友的時間,便道了謝,獨自懨懨地轉向周紅梅家。

忽然想到周紅梅答應要講講她母親的事,他覺得這回正是機會。

紅梅在家,正和周支書聊天。見到高明文,紅梅說:“阿文,年前也不來一趟。”高明文說:“我讓周嫂捎了口信,怪不得我了。”周支書說:“小高秘書。別聽她瞎嚷嚷,她總以為她對。”周紅梅說:“爸爸,你別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借題發揮呀!”周支書笑了:“看看我的乖女兒學問漸長,一口氣說了三個成語。

好了,我說不過你,也戴不動你那一大堆帽子啊!”周支書拿了拐杖,往腋窩下一夾說:“高秘書,我曉得你一來,紅梅就要趕我走了,我正好要到隊部轉轉,你坐,晚上在這吃飯,咱爺倆喝兩口。”說完他嘿嘿笑著,拄著拐杖一瘸一瘸地走了。

高明文說:“紅梅,你不應該這樣對你爸,他可喜歡你了!”紅梅驕傲地說:“那當然,盡管我不是他親生的,可他待我比親女兒還親。”高明文驚訝了:“你說什麼?你不是周支書親生的?”紅梅說:“我爸不能生育哪個都曉得。”高明文換了個話題,他告訴紅梅他是來聽她講關於她媽媽的故事的。紅梅說:“好,到我屋裏。我給你泡杯茶。”趁高明文喝茶的工夫,周紅梅拿起了梳妝台上的照片端詳,不久,兩顆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往下淌。“你怎麼哭了?”高明文詫異地問。周紅梅說:“每次看見我媽我就想哭,我媽這輩子好苦!”“到底怎麼了,能說給我聽嗎?”紅梅抹幹淚,開始講述過去的一段往事。

她說:“有一天,我爸、我媽到烏鴉山找礦。半夜的時候,我媽出去小解,恰好讓三個土匪逮住,用毛巾塞了口,用繩子捆了手腳,送到土匪頭子王大麻子的手裏,被逼無奈做了押寨夫人。當時我媽已經懷我二個多月了。她想死,隻是舍不得我。後來,我媽忍辱偷生把我帶到這個世上。王麻子開始以為是他的種,一算日子不對,氣得哇哇直叫,讓人把我媽打得半死不活,並且讓人把我們扔進山林裏去喂狼,好在我和我媽命大,讓進山打獵的人,也就是我現在的爸爸發現了,他把我們母女救到周村。不久,我媽緩過來,身體也一天天複原,我也一天天長大了。”

聽到這,高明文擺了下手,問:“你媽叫什麼名字?”紅梅說:“你問這個幹嗎?”高明文說:“你別管,我或許能幫你找到你親爸。”“你能找到……我親爸?”高明文很自信地點頭。“那好,我告訴你,我媽叫吳麗華。”高明文忙拿紙記下,記完他反複念了幾遍,越念越覺得這名字熟悉,好像在哪聽說過。看高明文那怪怪的樣子,周紅梅倒好奇得不得了。“阿文,看你的表情好像認識我媽?”“不不,我不認識。哦,你爸叫什麼?”“我爸?親的那個?不曉得,也不曉得我爸爸曉得不曉得。”“不管了,我得回一趟礦山,我想起一個人,很可能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高明文說完站起來就走,紅梅喊了他幾聲都沒見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