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請醫生。”剛安置妥爺爺,長風便轉身命令。
“去找良伯過來。”長明也開口。
房間裏的人逐一得了吩咐跑了出去,終於屋裏隻剩下老丞相,和姐弟二人。
“今晚到底為何?”長明開口,他並未放過長風的反常,再如何也不該情急的抓著一個陌生男人衣袖發問,她分明認得那人,知道同他有關。
長風不做聲,手輕輕搭在爺爺的脈門上。
手腕冰冷,脈虛且弱,這還隻是表象,更關鍵的問題是脈亂而無序。長風皺眉,這才是凶兆。
“你答應過你師父的。”長明坐在一旁,好心提醒。
“我知道自己說過什麼。”長風皺眉看著爺爺,憂心忡忡,“我並未在外人麵前展露醫術。你我是同卵雙胞的姐弟,我們就是一個人。”
長明坐在一旁,嘴角淡淡一笑,“既然如此,無需瞞我。”
長風突然想起今晚那群歹人。“快!”長風轉身朝長明招手,“幫我找東西。”
“找東西?”長明站起身走過來。
“在爺爺身上的東西。”長風站起身,畢竟男女有別,“所有東西,一樣都別放過。”
長明一臉迷惑,但還是照辦了。順便幫爺爺換下了浸血的官服。
“就這些?”長風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麵露困惑,一把紙扇,一串紫檀象牙的手珠。
“都不是爺爺的物件。”長明拿起紫檀手串端詳。明黃色的流蘇,隻顯示一點,皇家之物。
“爺爺深夜進宮,難道就為了賞串手珠?”長風皺眉。拿起扇子,刷的一聲利落打開,扇麵一片潔白,灑著朱砂的紅點,這又是什麼意思?
姐弟兩人,麵麵相覷,越發覺得糊塗。
“當務之急,還是爺爺。”長風收起扇子。“你將這兩件東西收好,誰都不要給,誰都不要說。”
“你要做什麼?”長明深知家姐的個性,不會乖乖坐等答案。
長明這個家姐,有著離奇的身世經曆。小長風五歲時隨父母回鄉省親,行至琅琊山處路遇山匪,夫妻二人雙雙遇難,山匪綁了小長風,意圖勒索錢財。一日,山匪兵分兩路,為首的頭目帶著手下人去下山斂財,留下兩人看守小長風。誰料想,小長風膽識過人,舌粲蓮花,竟然說的兩位綁匪放了人,且決定同小長風下山自首。三人行至琅琊山一處險境,來生崖,單聽名字就已知其凶險。山匪頭目竟然追了上來,一群人打鬥在一處。
怪事就在此時出現了,來生崖向來霧重氣寒,那日突然刮來一陣怪風將小長安卷起,跌至山崖下,再無蹤跡。
老丞相收殮一雙兒女,又親自到山崖下尋找孫女。整整找了三天三夜,活未見人死未見屍。抓來山匪審問,人人都說小長風或說是被神仙救走了,或說是被山裏的妖怪抓走了,總之便是沒了蹤跡。
老丞相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日之間蒼老十年。
出殯那一日,三口棺木前後排成一字,老丞相領著孤孫長明走在前麵,全城百姓無不掩麵低泣。
時隔八年之後,一日上元節,長明同信昭一同出去賞花燈,遠遠看到一人,粗布衣裳,男子裝扮,卻長得靈氣逼人。
長明隻覺此人眼熟,靠近看清後,整個人見鬼般愣在當場。粗布少年,竟然同他一個模樣。長明驚叫一聲,跑回了丞相府。
誰知,隔日清晨,晨曦剛現。有人敲丞相府的大門。
門打開,白衫少年站在門口,恭敬施禮,“在下長風,求見丞相大人。”
房門看著少年麵容同樣是一陣驚慌失措,大喊著跑進府裏。不到片刻,一眾人擁著老丞相從府中深處走出,祖孫終於相認。
原來長風跌下懸崖後,被傳說中的神醫扁鵲所救。因為身受重傷,需天山上的靈芝草才能救,便連夜帶著長風去了天山。日後又覺長風聰明過人,便收為徒弟傳授醫術和一些簡單的防身功夫。那日上元節,是長風私自跑出來玩耍,才得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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