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翔微微一笑,伸手摸摸洛天青的頭頂:“爹是這樣說沒錯,這次你留宿許府許小姐院子裏,爹還以為你終於肯接受女人了,於是派我來接你。”
“得得,”洛天青滿臉鬱悶,順手把身後的雅沁推出來,“這是許家小姐許……許雅沁,這次就是她收留我的,隻能算我的知音啊。”
“你這小子,根本不懂樂理,哪來的知音呀!”洛天翔無奈地笑笑,抬眼時看到雅沁。單螺發盤在頭頂,一支紫玉簪斜斜的插入發絲間隨風搖曳,杏眼桃腮,隻是一笑便讓人心神蕩漾,美貌卻不顯得妖媚,淺黃的衣裙上綻放數朵火紅的桃花,一看就知道是個端莊的姑娘。
雅沁對著洛天翔行了個禮:“洛公子。”
洛天翔點了點頭:“舍弟多有打擾,還望小姐見諒。”
“哪裏哪裏,我彈琴時,也把二少爺當成知音,哪有打擾之意,洛公子說笑了。”雅沁得體又不失優雅地說道。
洛天青攪合道:“是啊是啊,許小姐的琴聲之美,瀧席她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哦,許小姐彈琴如此美,洛某可能一聽?”洛天翔挑起了眉。
這該死的洛天青攪什麼合!不知道會彈琴的是小姐嗎?雅沁在心中埋怨道,嘴上卻道:“那洛公子可能要失望了,小女子今日有些不適,不知改日可好?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我這就帶天青走,不打擾小姐了。”洛天翔臉上略帶歉意,拎著洛天青往馬車走去,身後洛府的人手紛紛跟上,原本有些熱鬧的許府大院門口又重歸於寂靜。
雅沁在門口佇立許久,等到馬車消失得無影無蹤,才抬腳回院裏。
光線昏暗的屋子裏,許長歌跌跌撞撞地撲到桌邊,麵色紅潤,捂住因咳嗽不止而上下震動的胸口,纖細的手指顫抖著,伸向桌上冒著熱氣的青花瓷藥碗。棕色帶著熱流的液體狠狠地灌進嘴中,明明是苦澀的,許長歌卻嚐不出它的味道了,液體滑落嘴角,在衣裙上濺出木色的花朵。
“嗬嗬,還是撐不住了。”許長歌無力地倒在桌上,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雙眸子已不複清亮。她在笑什麼,或許是在笑自己吧!明明在彈奏《陽關三疊》時就已經精疲力竭了,還硬挺著撐完全過程,要不是毅力,早倒下了。
“看來,這輩子……嗬嗬!”許長歌向窗口伸出五指,仿佛要化作那天邊的烈日,走遍天涯,可是,自己卻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倒在這裏。
“什麼‘長歌且遠行’,隻是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