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後任務(8)(1 / 1)

漫長的等待讓我如坐針氈,燕雙槍還好嗎,是不是和錢鋒在一起,很長時間沒見到錢馨兒了,她還好嗎?燕老爺子,彪子,來虎是不是平安無事,馮媽還好嗎?祥子和老胡送完我又去哪了呢?我的人生就是這樣,隻有開始,沒有結尾,那些曾經的友誼是否能再次延續?那些生死兄弟是否還活著?那些幫派是否依然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江湖恩怨什麼時候才能了結?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可我從來沒有善始善終過,他們會怎麼想我?說我人品不行?如果他們知道我死了會不會難過下去?會的,一定會的,我不想讓他們難過,因為我沒做到一個朋友,一個兄弟應做的事情。

自己像一顆射出槍膛的子彈,無論怎麼留戀彈殼的溫暖,都將注定離開,直到生命終止,留戀帶給我更大的痛苦,所以,我要學會忘記。

再次回到期盼已久的戰場,一切那麼熟悉,一切那麼讓人回味。戰友卻有些不在,一名戰友痛苦的對我講述著我走之後發生的一切,團長在一次衝鋒中,眼看見要取得勝利,誰曾想對方一顆炮彈飛來,在團長腳下留下一個大大的彈坑,團長就這麼沒了,連塊肉都沒見著就這麼沒了。我扶著對方顫抖的肩膀安慰他。我從一個傷心的地方走到了另一個讓我更傷心的地方,一直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一次次絕望的背後是希望的再一次燃燒,等這個希望再次破滅時,繼續尋找下一個希望,我就是在絕望和希望中輪回的人,靈魂也在一次次遭受難以承受的折磨。

新來的團長不怎麼待見我,我就像一頭孤狼遊離在他們周圍。我毫無掩飾地用憐憫的眼神看向他們,表示自己是多麼希望加入進去,我沒必要在戰友麵前裝得孤傲清高。

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唯一令我熟悉的就是手中的槍,當我感到孤獨,就會爬到駐地後麵的山上,那裏非常安靜。我幻想自己成為一隻鳥,但害怕成為獵人的目標。偶爾有鳥通過我總是一槍甩出,我需要一種釋放,不然四肢就要僵掉,我一再要求師部把我重新調往前線,可師部領導總是以身體剛剛痊愈,不易上前線為由讓我呆在駐地。

天空飄起小雨,我把玩著手裏剛剛擦幹淨的槍,手指總情不自禁地扣動扳機,想把槍膛裏的子彈送出去,可是找不到目標。團長說過,槍膛裏的子彈和廢鐵沒什麼區別,隻有射出去,才能實現它的價值。

我向山下的村莊走去,村莊後麵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河水形成了保障我軍後方安全的天然屏障,師部三天兩頭的派士兵過來視察,所以村民對我們一點都不陌生。

“老鄉,還不回去啊?”對方目光警惕,右手自然地搭在腰上。

“咋了這是?去河裏摸魚了?”我看著渾身往地上滴水的人問道。

“你們緊張啥啊,我又不是不沒來過。”

他們表情默然,腳步沉穩地從身邊走過。好熟悉的感覺,那種久違的感覺讓我血脈賁張,我感到了很強的殺氣。

“日本人。”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手就自然搭在槍上,隨時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他們怎麼會在這裏?看樣子是從河對岸遊過來的,我斜眼瞄了一眼河岸,上麵的石頭上稀稀拉拉的水漬讓我更加確定他們是日本人,平時老百姓沒事不會跑到河裏的。況且河水湍急,沒受過專業訓練是不敢下去的,更何況是從對岸遊過來。我強力按捺住內心的狂跳,腳微微一停頓立刻朝前走去,巨大的殺氣從後麵湧來。身體前傾,雙腳使力讓身體從地麵猛地彈起,空中一個轉身,雙槍在手,神鬼難當,“啪啪”兩槍之後,已有兩個農民打扮的日軍倒在血泊中。槍聲驚醒了周圍的人,很快,從四麵八方湧來黑壓壓一片日軍,看來這是一場戰略性偷襲。雨點般的子彈朝這邊飛來,鑲進泥土發出沉悶的聲音。在這次戰鬥中,我絲毫沒有獲勝的把握,越來越多的日軍從山上的草叢和灌木中走出來,日軍看見我猶如看見和他們搶食的狼一樣,眼睛充滿仇恨。我不知道他們對我們的仇恨是從哪來的,原本是我們的仇恨在戰場上卻轉變**性本身的獸性,看來燕老爺子之前說得對,中國人的獸性被激發出來的太少,沒有日軍一顆子彈就能激起成千上萬人的那種仇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