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兒，他們可有點尿啊。”胖子說道。
“沒事，見點血就好了，給他頂鋼盔，別給德軍開了瓢，好歹也是一個戰壕裏出來的。”
我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德軍的炮火肢解，那樣太過殘忍。他們還沒經曆過戰爭的洗禮，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戰士，充其量也隻是拿著槍的學生。看我對著一個啥玩意都不懂，隻知道胡亂扣扳機放槍的家夥浪費口水，胖子和左輪在另一個炮坑裏嘿嘿直笑。傑克也在浪費口水，不知道他們用哪國語言進行交流。不時地有人從身邊跑過，有人在身邊倒下，再這樣耗下去，連我們都得戰死。
“除了他之外，誰最大？”
“班長。”
“你們班長呢？”我問。
那家夥四處看了看，終於發現他們的班長，那家夥正趴在一片空地上拚命射擊，身邊還有幾個家夥作陪襯。我發自內心地想罵人，自己完全暴露在德軍的火力下還擊居然沒死，簡直就是個奇跡。
我剛要阻止身邊的家夥不要叫他的班長，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家夥聽到有人喊他，起身還沒走兩步就被機槍掃死，緊接著就是那幾個陪襯，這不像是戰爭更像戲劇。
“除了你們班長誰最大？”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班長已是最大的兵，哪還有比這大的。
“你腦袋也混了，班長，班長還不如他們呢。”胖子在一旁傻笑。
“讓你們的人分成兩撥，交替火力撤退。”
“我不會指揮。”那家夥的回答得倒很幹脆。
“跟你們合夥，還不如跟耗子認親呢，我說，你翻譯。”
“機槍手，火力掩護。”
“左翼，先分散退到叢林裏。”
“右翼，加大火力覆蓋。”
“左翼，狙擊重火力。”
“右翼，煙幕彈。”
兩種語言在炮火中回蕩，戰線拉得越長就越安全。德軍在叢林邊緣地帶停止追擊，他們的重火力無法縱深，單兵作戰又太冒險。德軍很了解自己的優勢，不像這幫子蘇聯學生隻知道一味地射擊，裝備倒全是一流的野戰裝備，可讓一群羊裝備成獅子照樣敵不過一隻狼，也許蘇聯實在沒人了，隻能派這種學生組成的兵來作戰。出於對這幫子學生的照顧，所以裝備上麵要加強，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武器大部分沒派到用場，煙幕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用，重火力不知道放在什麼位置，偏巧又碰到一個草包指揮官，打敗仗毫無懸念。
我們夾在這幫子學生兵裏，退到叢林深處進行休整，所謂的休整也就是休息，很多人還沒從剛才的炮火中反過神來，周圍一有風吹草動立馬神經緊張，要的就是這種反應，不過這樣的反應如果再多經曆幾次類似的死亡遊戲，他們會變得更加具有戰鬥力。大多半蘇軍都已死在剛才的戰鬥中，留下來的隻能說他們運氣好，沒被德軍的子彈看上，但好運不是每次都降臨在同一個人身上，要想不死，就要忘掉恐懼，沒有絕對的贏家，卻有絕對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