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屬於我們,感覺腳下的土都帶有法西斯味道讓我渾身不自在,人像樹一樣,換了土壤就得死,世界上的水都一樣喝,食物都一樣吃,但我吃不到溫暖和快樂。說不清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以前認為命運是掌握在手裏的,後來發現它掌握在手指上,不管是敵人的手指還是自己的手指,都是要命的,拿起槍,生命就多一份保障。
“讓我們戰鬥吧!”胖子無力地說。
“怎麼戰鬥?”左輪問。
“開槍啊。”
“你開槍吧,我沒意見。”
“再不開槍我會憋死的。”
“憋死總比被打成馬蜂窩強。”
“我很長時間沒開槍了。”
“前幾天不是剛開槍嗎?”
“開槍殺人和被迫開槍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感覺不一樣。”
“那你也學學蘇娜,走個火。”
“我跟你說真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
後方一陣大亂,真的有人開槍,一名蘇軍跑過來。
“隊長,卡爾中彈了。”
“怎麼回事?”左輪問。
“你快去看看吧。”
左輪和胖子穿過人群跑過來,我拚命捂著卡爾的傷口。
“卡爾的腿中彈了。”
“怎麼又是腿,德國鬼子槍是不是調低了兩個刻度。”我們把卡爾抬到一個彈坑裏,蘇娜趕緊給他做手術。
“子彈鑽進骨頭裏了。來,按住。”
“快啊,磨蹭什麼?”傑克按住卡爾,蘇娜利索地撕開卡爾的褲腿,用紗布擦著傷口,可血擦了又流,根本止不住。
“勒住大腿動脈。”
“火。”蘇娜把軍刺放在打火機上消著毒。
“一會扒開傷口,記住了?”
“哦。”蘇娜對著彈孔快速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我用手扒開痙攣的傷口,蘇娜把軍刺探到骨頭上使勁地剜著子彈。
“你輕點。”一旁的我看得驚心動魄,卡爾疼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蘇娜一陣搗鼓,擦著額頭滲出的汗。
“出來了。”蘇娜說。他們把卡爾抬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由蘇娜和傑克照看著,我衝到擼起袖子抱著捷克輕機槍瘋狂掃射的胖子跟前。
“什麼情況?”胖子問。
“死不了。”
“估計好了也是個瘸子,和我一樣。”
“保住命就不錯了。”
“左輪呢?”我問。
“誰知道跑哪了。”正說著,左輪從一旁連滾帶爬來到跟前。
“看這陣勢,得撤了。”
“要撤你撤,我不撤。”胖子換著彈匣。
“我就整不明白了,怎麼老是被偷襲,走到哪裏都暴露,今天老子要打個痛快。”
“受不了你,小三,組織撤退。”左輪吩咐道。
“往哪裏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