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找到的小旅館就是國道旁一排兩三層平房中的一座而已,夜色之下房頂上豎著‘旅館’的霓虹燈招牌,閃閃爍爍的都缺了好幾畫。
小旅館顯得很普通,門麵前的平地充當停車場,特別點的就是這家旅館前停的車子比較多。
幾輛摩托車從國道上突突突的開到小旅館的停車場上,從車上走下來幾個光著上身的男人。
這些人一個個都擺著拽酷的神情,昂著頭,甩著臂膀,胳膊上繡著各種紋身,胸前背後多有明顯的刀傷。
領頭的人三十來歲,剃著板寸頭,嘴裏叼著一根煙,身邊還摟著個十來歲的太妹,大搖大擺的就走進了小旅館的門口。
旅館前廳幾個年輕人在打牌,一看有人進來立刻起身喊道‘刀哥好’‘刀哥吃完飯啦’。
板寸頭隻是淡淡的‘嗯’了聲就朝旅館裏頭走,路過好幾個房間就聽到裏麵要麼傳來男女的喘息聲,要麼就是骰子落地的碰撞聲,他滿意的笑了句,“今晚生意不錯啊!”
跟著板寸頭身後的小弟立刻連聲喊道:“刀哥的買賣,誰敢不給麵子?不給麵子的都已經被兄弟們砍死了。”
板寸頭聽著很得意,哈哈大笑道:“兄弟們今晚打起點精神來,把抓來那幾個家夥好好問個明白,問清楚了就能找馬豪那個倒黴蛋要錢,到時候我給兄弟們發獎金。”
一聽有錢拿,眾人更是群情鼓噪,歡聲雷動。
板寸頭繼續朝裏走,走到一個包間前就問門口的小弟:“我可是晚飯都吃飽了,那四個家夥招了沒有?”
門口的小弟坦胸穿著花格襯衫,點頭哈腰的說道:“刀老大,那四個家夥說了一大堆,可沒一個有用的。”
“哼!”板寸頭鼻孔微抖,滿臉不耐的走進了包間,隻見裏頭擺著四張椅子,每張椅子上都捆著一個鼻青臉腫的人。
“麻痹,你們他媽的不老實啊!敢跟我老刀較勁。”板寸頭一進門就爆喝,找了張大大咧咧的凳子坐下。身後的小弟圍在他身後,也開始各種叫罵起來。
“到底是誰炸了馬豪的場子?你們還不快說!”
“別想著裝可憐混過去,跟刀哥玩心眼就是找死!”
“說出來就放你們走,不說統統綁塊石頭沉到河裏去。你們爹媽連屍體都見不著。”
椅子上捆著的四個人聽到喝罵全都哭喊起來,紛紛大喊著‘不知道啊’‘要說的都說了’‘刀哥放過我們吧’。
坐在包間中的板寸頭皮笑肉不笑的不停冷哼,“是不是有人還指望被救走啊?當年我老刀一個人拎著刀跟十幾個對頭搶地盤,身上被砍了七八道血淋淋的口子,我就不信還能有人比我更狠!
我就把話撂這了,今晚上你們要是不說,明天也就不用說了。我老刀就認定你們四個中有內奸,肯定是你們中有人出賣了馬豪。寧錯殺,無放過啊!”
被捆住的四個再次哀嚎起來,一個個眼淚鼻涕呼呼的朝下流,其中就包括了林銳的死黨侯成。
四個人中侯成身材最瘦,個頭最矮,最不起眼。他三天前就被人給騙到這家小旅館來了。剛開始還隻是受到喝罵扇耳光之類的小手段,但很快為首的‘刀老大’就不耐煩了,把他們打的遍體鱗傷。
侯成也在社會上混了多年,深知這些黑社會大流氓的虛偽,他隻能和其他三個被抓來的倒黴蛋一樣裝瘋賣傻,各種求饒。
這個時候想保住小命就要嚴守秘密,因為‘不說不一定會死,說了卻必定會死’!
“刀老大,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在‘美豪’迪吧幹了一個月啊,我絕對不是內奸啊!”侯成一喊,剩下三個真倒黴蛋更是喊的哭天搶地。
板寸頭的刀哥被嘈雜的哭喊聲吵的心煩,掃了眼前四個一眼就盯上了侯成。他上去一腳就把侯成踢翻,踩著侯成的腦袋喝道:“你敢說你對馬豪那家夥毫無怨恨?”
“豪哥那樣的大佬,我怎麼可能怨恨他?”侯成隻能裝可憐了。
“呸!我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馬豪睡了你喜歡的女人,還讓手下把那小妞給輪了一遍,玩膩了丟在場子裏當小姐賺錢,你還敢說不怨恨?我就覺著你嫌疑最大!”
刀哥還真說對了實情,他又找出侯成的手機來罵道:“你這個叫‘死宅’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人?他很屌嘛!居然敢笑話我,問你是誰居然敢說不熟?”
“刀老大,我這幾年認識的人多,電話裏幾百個號碼,天知道這個‘死宅’是誰啊?當初就是隨手記的,我真不想不起這人是誰啊?”
侯成還是不停的哭喊,氣的刀哥使勁的朝他腦袋上踩,一邊踩一邊罵道:“你還想糊弄我。我老刀混了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來你有問題,不說老子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