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陌,”那侍者朝她微笑,“我下班回來,看見你倒在路邊,不知道你家在哪裏,也不知道怎麼找你的家人,隻好把你帶回來了,這是我妹妹的房間。”
夜久沉默了一會兒,說:“是這樣啊……那,多謝了。”說完自己也覺得語氣生硬,便加了一句,“我叫夜久。”夜來的夜,天長地久的久。夜久恍然想起有人這樣念叨過她的名字,細想,卻記不得是誰,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說的。
沈陌並不在意,隻道:“南城治安不好,你一個單身女孩,晚上就不要一個人在外麵走了。”
夜久虛應了一聲,說:“謝謝你,我……該回家去了。”她沒有進一步問沈陌昨晚的事,就算是有人下藥,她毫發無傷,也就不打緊。她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再去藍夜,也就不會再碰上這樣的事,所以她根本沒打算追究--總共就那麼幾個人,追究出來如果發現是老同學做的,該有多尷尬。
她在南城不過待個十幾二十天,安安靜靜守完新年,何必管那麼多?
有時候夜久覺得自己像隻鴕鳥,不過鴕鳥比出頭鳥好,老話說,槍打出頭鳥。
沈陌說:“我送你吧。”
大白天的,有什麼送不送的!夜久卻也不好推辭,隻好應一聲好。
出了門才發現原來就在隔壁的院落,夜久笑道:“原來是鄰居。”沈陌也笑。這麼近,幾步就到了,又請沈陌上去坐。她戒心重,那話便說得言不由衷,沈陌推辭。夜久自然不強求,又說了一次多謝。
上樓去,剛取了鑰匙,手機響了,是羅浩:“阿九,是我,你不是要去明裳家嗎?我今天剛好有空。”
夜久十分頭痛,準備好的一大堆借口不知道為什麼竟是一個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態,她支支吾吾地說:“那……好。我在青竹巷巷口等你。”轉身又下樓,沈陌在前頭不緊不慢地走著,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笑著說:“怎麼又出來了?”
仍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