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疑。
半晌，到底不放心，她終於鼓起勇氣爬了起來，披上一件大衣，悄悄把房門開了一線寬。
夜久並沒有走很遠，就在客廳裏，緊挨著牆角，一步一步地走，走的姿勢十分奇怪，一腳前，一腳後，兩隻腳的前後跟是挨著的，整個身體貼著牆壁，走了一步，又一步，忽又咯咯笑出聲來。
連環從沒聽夜久這樣笑過，她躲在門後麵，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吧嗒，吧嗒，吧嗒……”夜久的腳步聲在客廳裏激起回音。
連環看得久了，也看出門道來，夜久並沒有走出去的意思，隻是沿著客廳的牆角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步都像是花了全部的力氣。連環見她沒有出格的舉動，稍稍放下心來，一連串的事將她也折騰得狠了，她悄悄關了門，又爬回床上去。隻是經這麼一嚇，一時半會又怎麼睡得著?何況腳步聲一直都在外麵響，吧嗒，吧嗒，間或夾雜著夜久的笑聲，連環想起夜久的牙齒，森森地閃著白光，不由得一陣哆嗦。
牙齒……她心裏一動，發現有一點不對。
她與夜久同學的時間實在太長，不說是密友，總也比對一般人清楚得多。比如說，夜久的牙齒。夜久的牙齒長得不整齊，中學的時候還被人笑話，連環記得很清楚，剛才夜久笑的時候，牙齒白得耀眼，而且白得整齊。連環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心裏轉來轉去都是同一個念頭:莫非她不是阿九?
夜久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難道還有人假扮她不成?隻怕是她換了牙，或者戴了牙套矯正也未可知。連環很快找到足以說服自己的說辭，可是就是再借一個膽子給她，她也不敢出去再看一次夜久的笑容。
胡亂想了一通，連環到底沉沉睡去了。
夜久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可是醒來的時候天邊才露出一點粉白的晨光，開了手機一看，才六點。她恍惚地想起昨晚，一點都不真切，像是做了老長的一個夢，夢醒之後發現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