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陌輕輕地閉著眼,劍眉輕微一皺,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卻聽他淡淡的嗓音,帶著一股長期身居高位的不怒自威:“錢茂,幫我找一個人。”
錢茂磕了一個頭立刻嘿嘿一笑,語氣間恭敬卻難掩揶揄:“是二王妃吧,除了王妃這天下間恐怕也沒有別人能讓主子這般上心了。”
雲峰寨內米豆豆昏昏沉沉地躺在一片木柴上,背後的突起膈的她生疼。幹裂的嘴唇動了動,米豆豆費力地睜開雙眼。剛抬眼就見著一片強光照進來,射得她眼睛發疼。
沈寒冷眼打量著眼前雙頰浮腫卻難掩姿色的女子,低沉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磁性:“你是大夫。”這是個陳述句。
米豆豆迷迷糊糊地點頭。
“帶走。”沈寒剛下令,趙明誠就起身擋在她身前,笑得輕挑。
沈寒看著趙明誠那吊兒郎當的妖氣樣子,鳳眼眯起,森冷的聲音裏帶著些咬牙切齒:“娘已經一個月沒吃飯了,即便我們不是一個爹,你的命也是娘給的。你倒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餓死!”
米豆豆聽了沈寒這話在心底嗤笑一聲,一個月吃不下飯,那還不早餓死了。看起來這麼冷的一個人,扯起胡話來當真是不臉紅。等等,莫非,米豆豆秀眉微皺,莫非是厭食症?
趙明誠聽完沈寒的話,削瘦的肩膀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狹長的眉眼一改以前的陰鷙,在此時似乎都帶上了妖氣。他挑著眼斜睨著沈寒,輕挑的語氣裏難掩怨恨:“那女人自甘下賤,拋夫棄子非要嫁給土匪頭子。這種女人,死了反倒幹淨!”
米豆豆見他們你來我往,隻覺得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腦袋也清醒了不少。急忙在沈寒眯著眼正要和趙明誠動手之前喊道:“好了,好了。老夫人的病拖不得。快帶我去看看吧。”
沈寒眯著眼冷冷地看著趙明誠,又掃過一旁滿臉是傷的米豆豆,冷聲吩咐:“給她一碗水,帶她過來。”
一碗水對米豆豆來說簡直如救命的甘泉,她被打的是臉,嘴裏流了不少血,此時喉嚨正幹疼地厲害。不知沈寒是出於讓她給老夫人好好看病還是別的。總之米豆豆在喝下那碗水滋潤喉嚨的時候還是很感謝他的。
跟著沈寒來到一個布置舒適的房間,米豆豆一路上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冷,這個人真冷。剛想著就見他轉過身來,一雙丹鳳眼毫無感情地看著她,冷冷地示意她上前看病。
米豆豆不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她想她家相公了。蕭冀陌多好,永遠隻會讓她覺得溫暖,雖然有時晚上會讓她覺得溫暖的過分。
米豆豆纖細的手拿起床上老夫人滿是皺紋的手,邊把脈邊細細觀察。狹長的丹鳳眼,柳葉似的眉,雖然因病氣顯得蒼老,卻仍能看出以前美麗的影子。米豆豆看著她閉著眼睛安詳的樣子,很難相信這麼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會拋棄萬貫家財和親生兒子而嫁給一個土匪。
探測著老夫人跳動的脈搏,米豆豆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又問了問沈寒老夫人最近的症狀,點了點頭,將病症定了下來。是厭食症,不過並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