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心裏咯噔一下,竟然是真的。之前摸到她的手腕,便覺得她脈象虛弱的很,陰虛虧損,體質極寒,受孕率極低。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柳芸香側過身去,淡淡地仰起臉看著陽光。蒼白虛弱的臉讓人有一種她雖說會消失的錯覺。米豆豆腦袋一蒙,隻聽她道:“十一歲那年,我被繼父強暴了……”
米豆豆呆呆地看著她苦澀的臉,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不知說些什麼。
柳芸香轉過身,直視她,淡然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那般救茗修嗎?其實,我並不是多麼善良的人。隻是那年,母親改嫁,繼父卻終日酗酒賭博。母親一個弱女子,終日掙錢養家,不到一年就積勞成疾去了。就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天……”柳芸香哽咽了一下,“我被繼父強暴了。”
米豆豆睜著眼隻覺得一陣心疼,她輕輕地伸出手,想要擁抱眼前這個明明脆弱卻故作堅強的女子。卻發現自己好像不敢觸碰她,太脆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柳芸香輕輕拍了拍米豆豆的肩膀,笑道:“沒事,我已經看開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自己渾身是血。繼父不知道又去哪裏賭了,我踉踉蹌蹌地逃了出去,隻覺得心死如灰,便想跳井自殺。可是或許是上天憐我,讓我遇到了茗修,那是他不過大我幾歲,卻已有了成年男子的英俊。他跟我說話,逗我開心,我萬念俱灰之下便說了自己的遭遇。”
米豆豆抿著唇,隻覺得心裏壓著一塊巨石似的難受。
“其實說了之後我就後悔了,哪個男人不嫌棄這樣的女人呢?可是他沒有,在他眼裏我沒看到半點嫌惡,真的,隻有心疼和憐惜。他抱住了我,跟我說,沒事,有他在,不會再有人能欺負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歐陽世家的大公子,受人尊敬,而我自己,不過是一個殘破的女人……我幾次想要離開,卻都被他攔了下來,或許是憐惜我怕我想不開吧。他竟然說以後會娶我,我那時很傻,以為他不過是心地好安慰我罷了。後來,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好像把我忘了,看我的眼神很陌生,不久就有家丁把我趕了出去。我流落在外,以為他終於厭倦我了,那時卻也沒了尋死的念頭,隻苟延殘喘地活著。後來我救了他,才知道,他不知是被人施了什麼巫術,那年的事竟全都忘了……我見他那麼高傲尊貴的人成了那般模樣,夜夜都心疼地難以入眠,又見他百般求死,於是就……”
柳芸香咽了咽口水,已然紅了眼眶,她輕舒一口氣,盡量平和地說:“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賣身進了妓院,喝了太多的避孕湯藥,又在諸葛淼門前冒雪跪了三天三夜,自此徹底傷了身子,大夫跟我說……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本就已經殘破,若是連孩子都不能給他,我……”
米豆豆心裏難受的厲害,她用力地深呼吸,猛地抓起柳芸香的手腕,皺著眉麵色凝重。良久,她鬆開手,費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在那個雪天寒氣入體傷了根基,的確是很難受孕。”米豆豆紅著眼盡量冷靜地道出事實,又道,“但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