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陳頌掛了電話,“徐律師的助理說,無責報告和簽約得緩幾日。”
霍昀合上手中的文件,蹙眉看了過來,慍怒道:“明天就要去基地封閉了,她在搞什麼?”
“聽說徐律師病了。”
霍昀咬牙,咬肌凸起明顯的紋理,視線看向手邊另一疊文件。
那是別的律所針對安睡丸案件送來的預案,也是康福IPO可以選擇的備選律師。
“徐律師這一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陳頌順勢提議,“要不我去聯係聯係別的律師過來談談?”
霍昀這樣的頂級保薦人,項目一個接著一個,時間堪比黃金,等待律師的那幾天時間,已經夠他開始另一個IPO。
陳頌知道老板不會花時間等徐子星,故這般建議。
霍昀沉了沉氣:“先不用找別的律師。給她兩天時間。”
另一邊,徐子星在等待田菲收集帖子截圖的空隙裏,回了一趟老家龍城。
龍城是一個距離深圳五百多公裏的五線小縣城,沒有機場,沒有直達動車,徐子星中間轉了一趟動車,晚上九點才進小區。
推開鏽跡斑斑的樓棟鐵門,人還未走進樓道,就聽到一樓右邊戶傳出來打砸聲。
她登時心跳飛快,心髒砰砰撞著胸腔,頭皮發麻,四肢發軟,身體本能地往後退去。
“子豪,你弄傷媽媽了。”打砸聲中混著女人求饒的聲音。
徐子星猛然回神,幾步上了台階,抬起手用力敲門:“爸媽!開門!我回來了!”
打砸聲停止,隨後幾道腳板用力踩踏地麵的悶響聲傳來。
老舊的咖色木門從裏頭拉開。
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出現在門後,隔著鐵門看到徐子星,笑得又蹦又跳,手不住地去搖晃上鎖的鐵門。
看著這張傻乎乎的臉,徐子星有點煩躁,臉沉下來。
“子星,你回來了!”母親李沅沅用鑰匙打開鐵門,開心得眼泛淚光,“怎麼突然回來了呀?”
徐子星喊了一聲“媽”,推著行李箱進家門:“有個案子在深圳,我抽空回來幾天。”
一進門,記憶中那股熟悉的黴腐味伴隨著黑暗童年的記憶席卷而來。
徐子星整個人更不好了,情緒一路往下墜,仿佛有一雙手,在拉著她墜入無底深淵。
父親徐海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她進門,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回來了。”又專注地看回電視。
李沅沅重新把鐵門鎖好:“子星啊,媽去做飯給你吃,你先休息。”
徐子星對她笑了下:“謝謝媽。”
說這話的功夫,徐子豪用力拽過行李箱,動作極快地打開,把裏頭的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沒找到他喜歡的巧克力,他急得抓起行李箱往地上砸:“沒有了!沒有了!”
徐子星疲憊地閉了閉眼,用力按住哥哥的肩膀,控製住他的身體,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簡潔道:“你坐下!安靜!我給你巧克力!”
徐子豪這才停止摔打行李箱,轉怒為喜,興奮地走到電視旁的小凳子坐下。
徐子星指著牆上的電子時鍾:“坐到九點三十分,我給你巧克力。”
徐子豪傻笑著點頭,開心得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