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和2007年,我兩次來到山南,完全相同的行程,甚至完全相同地住在樓梯拐角的那個房間,同樣在深夜獨坐屋頂,可同路的人不一樣了。還有完全相同的寺廟和宮殿,可雲彩不一樣了。完全相同的樓頂上的一根梁木,可紋路不同了。完全相同的早晨,可光線不一樣了。完全相同的佛塔,可塔身的顏色和旁邊的小樹都不一樣了。
朋友水若水看到那些地點和景物完全相同,可時間又分明帶來了不同印跡的照片說:“那些重逢的風景能帶給你什麼?瑣碎的記憶,平凡的感動,造物的寬厚,歲月的剪影?不知道那些旅行背後,心要勇敢到哪座崖壁。在很久很久的死亡之前,是不是要快樂了再快樂。那些悲悲傷傷的曲兒,會不會染出彩虹?”我不知道。
第一次的山南和第二次的山南,同樣在中午的大部分時間裏,我都會坐在昌珠寺二樓的天台上,感受陽光,感受那裏的滄桑。或是輕聲行走在昏暗而酥油氣息撲鼻的經堂裏。寺院內古樸、寧靜,隻有安靜的油燈散發出柔和的光亮,照在牆壁和壁畫上,呈現一種可以讓心靈回歸到原生態的斑駁。
還有雍布拉康,在紮西次日山,這是西藏曆史上第一位讚普建立的宮殿,當我推動那些黃亮的轉經筒時,雅隆河穀的田地一片青綠,公路向藏東南蜿蜒而去,景色已不再如第一次前往時那般空闊。
或是在桑耶寺的早上,濃墨一樣的雲彩逐漸散去,太陽出來,環繞寺廟外圍的佛塔,瞬間就變得明亮起來。而大殿的頂樓上,鎏金的銅瓦金光閃閃,鴿群繞著樓塔一遍又一遍飛,洪亮的鍾聲響起,喇嘛們的早課開始了。我想和第一次一樣,帶著一群人同僧侶們一同上早課,但很快便被值日僧不客氣地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