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行了幾日路程,可謂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再加上夏日炎炎
真是苦了這十幾萬大軍。
因左寒君等是最後一批與大軍回合的軍隊,又是一支雜牌軍,行軍速度遠比不上前行的軍隊。走走停停,也會經常遭到排斥。
想來也是,本就是那狗官抓來湊數的,體力不支那也是常理。不過還好,對於左寒君倒是能夠挨得住。
這一日大軍又行了幾十裏,已是黃昏,各將領們便吩咐安營紮寨。
左寒君一行人搭好了帳篷,便圍坐在篝火旁暢聊。
“不知道月兒現在怎麼樣了!?”寒君輕歎,自言自語道。
說是自言自語,但這話已經讓旁人聽了去。卓智捂著雙腳移到左寒君身側,八卦的問道:“月兒是誰?”話一出口,就有弟兄附和:“孫姑娘是咋大哥的老相好!”
“對,是咱未來的大嫂!”隨後傳來大家的大笑聲。
“哦?原來是未來大嫂啊!”卓智又揉了揉雙眼,“話說大哥你一表人才,想必嫂嫂也是花容月貌,才配得上大哥……”
“那是,孫姑娘是一方大家閨秀,長得那個叫一個……”俊,俊字還沒說出口,又被人搶話“俊。那個詞怎麼說來著,什麼小魚什麼大雁……”
“是沉魚落雁。”左寒君實在受不了,一出口就知道這群是大老粗,唉,無聲的歎了口氣。
“對對對,就大哥這詞。”“我說我怎麼聽著別扭,不過,那是個什麼意思啊?”聽著兄弟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講著講著就扯到了別處……
實在受不了這群一句又一句的“混蛋”“混賬”什麼的,一溜煙的走回帳子。
沒有床板,隻能席地而睡。
左寒君從來都是選擇睡旁邊,而且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
不一會兒,卓智一瘸一拐也跟了進來,因為行走不便,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吃了一把土“呸呸呸”。惹得左寒君一陣譏笑,那個滑稽樣,無法形容。
卓智本想爬起來,怎料又摔下去,一連幾次,對於這個文弱書生來說就是有心無力了,夾雜著眼前這人的越發放肆大笑,辛災樂禍,生著悶氣不敢出聲,幹脆趴在地上。
見他這樣,左寒君才緩緩起身走到卓智跟前蹲下,“誒,”故意歎息道“窮書生也應該有個書生的氣質,你這麼賴在地上,要是被你們那群同行看了去,隻不定多丟人呢!”說著,便伸手將他脫離地麵。
此刻書生真的是生氣了,連謝字都不說,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身上的塵埃。
左寒君見他這般,想想自己有些過分,他一個文弱書生跟著大軍行走了這麼多天,不是這痛就是那傷的,一路上磕磕碰碰,堅持這麼久也是難得,而剛剛自己還在嘲笑他是個書生。
“怎麼?”回過頭來,質疑著問道“窮書生生氣了不成?”
“不敢,書生我哪敢生你的氣。”明明就是生氣了,奈何這帳子裏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一群土匪,虧他當初還認為左家寨是義寨,應該是一些大義凜然的英雄豪傑,最起碼也該講道理。但經過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你跟他們講理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說不清就罷了,說不過還得挨拳頭。而自己就是進了狼窩,他就是一隻無力的羔羊,隻得認人宰割。
“真的沒生氣嗎?”左寒君追問道。
卓智喏喏的點頭,生怕一個不字,他就性命不保了。
左寒君也不再追問,安慰了他幾句,離開了帳子。
獨行找了一塊空地而坐,輕呼一口氣,若有所思。
曾經的林沂——現在的左寒君其實沒有什麼不同,同樣是作為一名軍人,卻肩負著不同的使命,處在不同的環境……以後的日子該是如何,真的難以想象,月兒對自己的情,又該如何;還有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女子參軍那真是犯了當朝的“欺君大罪”,這副身子的主人就這麼輕易的將這些難題留給了自己,該怎麼說怎麼辦才好……
“誒,不想了!”使勁的甩甩頭,活一天是一天吧,堅信明天會更好。起身準備回營睡覺,晚風吹過,聞得一陣汗臭味兒,這味應該是身上的,扯過肩上的一絲衣料,嗅了嗅,鄙夷的望了自己一眼,才發現這軍服已經髒的不行了,細想來已經快十天沒有洗過澡了!看來該是好好尋個時間地點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