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人話已經說開,沈佳柔也不和他遮遮掩掩。
“咋不合適?損你顏麵了?”
孟岸廷心裏很別扭,“那倒沒,男主外女主內,你做好家務事就行,賺錢有我這個大老爺們。”
沈佳柔吃了口菜,不怒反笑。
“你賺錢?你那點津貼隻養兩個孩子還行,要是誰都花點,哪夠用?”
她放下碗筷,去臥室裏把抽屜裏的大把零錢拿出來。
徑直擺在孟岸廷跟前,也沒落座,居高臨下地和他掰扯掰扯。
“這裏一共一百六,都是我收破爛賺的。前有幾天賺了五百多,我全給了我媽。我媽大老遠過來城裏看我,順帶找二弟。二弟還沒成年,在那邊建材廠扛大包,隻為給徐叔治腿。小妹和二弟是雙胞胎,為了換錢打算把自個兒嫁了,你說我能這麼眼睜睜看著麼?”
孟岸廷剛開始還不知道她搞這出是為了幹啥,越聽到後麵眉頭越是緊鎖。
吃飯的速度慢下來,幹脆把筷子也放了。
“徐叔?”
“嗯,我媽改嫁的男人,去那邊生了三個孩子,一家人窮得揭不開鍋。始終是我媽,對我也不薄,我不能見死不救。全靠你的津貼,根本不夠花,再說現在個體戶經濟這麼好,總不能在家躺著眼睜睜看別人賺錢。”
改革春風吹滿地,這是多少人翻身的機會?
到後麵想賺錢都已經沒門路,小錢靠拚,大錢靠命。
站在這個風口上,可不是命好麼?
有這個命,幹啥不拚。
“你是軍官,做生意肯定不行,那隻能我去。你負責爭取榮耀,光耀門楣。我負責賺錢,改善生活,總不能咱們在城裏頓頓白米飯瘦豬肉,讓爸媽他們在鄉下天天吃糠咽菜吧?”
孟岸廷以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他一門心思想著多立功,為國爭光,往上爬爬,父母麵上有光,待遇也能好點。
至於賺錢這事兒,還真不如沈佳柔通透。
他三過家門而不入這麼多年,思想還停留在改革前,總覺得做生意是投機倒把,犯罪的。
被沈佳柔這麼一分析,好像確實賺錢刻不容緩。
別說徐家那邊,就說他老家,也該多拿點錢回去改善改善。
見他一張臉略微泛紅,想來已經聽進了她的說教,沈佳柔重新落座,繼續問。
“再說你現在腿傷沒有痊愈,也不能恢複訓練,在家做飯看看孩子不行?非要躺著睡著讓我伺候你?”
“……”
孟岸廷被說得有些害臊,趕緊喝口水壓壓驚,弱弱地反駁。
“沒那意思。”
沈佳柔不給他麵子,拆穿道,“你不就這意思?不管賺錢還是做飯,都是為了這個家,那我做飯不行,還不準我出門賺錢了?”
見爸爸媽媽吵得不可開交,左左幼幼兄妹倆也不懂,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跟看戲似的。
見戰火稍微停歇,幼幼點點頭肯定道。
“媽媽賺錢,買糖吃。”
沈佳柔說開後,心情都好了不少,給小丫頭喂了塊肉,美滋滋道。
“可不是,媽媽要多賺錢,送咱們幼幼讀書。”
她捏捏寶貝香香滑滑的小臉,繼續說出自己的打算。
“即便小慧來了,我也要出門收廢品。人家過來幫忙,你以為給你當傭人使喚的?不得給人家開點工資?”
孟岸廷險些被嗆到。
“咋還要開工資?”
沈佳柔反問,“咋?親妹子就得白白給你幹活?你想奴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