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岸廷看著發笑，把她叫醒。
“困了就去床上睡，待會兒感冒了。”
沈佳柔胡亂應著，不舍地睜開眼，兩個孩子也睡得香甜。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感覺渾身都沒力氣。
“你先去睡，孩子們我來收拾。”
沈佳柔倒是想，看他這一瘸一拐的模樣，終究不太忍心。
要被外人知道，還以為她欺負人呢。
“不用，你也去睡吧，我先打水給他們洗臉洗腳。”
為了圖方便，也就是打濕帕子擦一擦。
孟岸廷知道她今天累慘了，拖著瘸腿，還是能幫則幫。
總算把孩子抱上床，沈佳柔也迅速洗漱完進了屋。
客廳忽然安靜下來，孟岸廷反倒有些寂寥。
他做兩頓飯，壓根不累，想幹點別的，這條腿也不允許。
上頭也沒個明確的指示，隻讓他近段時間好好休養，要是腿真的好不了，可能得轉業。
他這幾天睡不好吃不好，總想著這事兒。
夜深人靜壓力有點大，妻兒都睡著了，他杵著拐杖挪到櫃子前，掏出盒煙抽了支叼嘴裏。
翻半天翻出一盒火柴，剛劃拉點上，身後的門被咯吱一聲拉開。
“這麼晚還不睡？”
他被嚇得急忙扭頭，對上沈佳柔打探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虛。
可能因為之前睡過一覺，躺床上沈佳柔反而沒什麼睡意。
又聽著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火冒三丈，本想找麻煩。
冷不丁撞見孟岸廷抽煙，她那張臉肉眼可見冷了下來。
背著光，孟岸廷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但瞧她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對她的不悅有所察覺。
他動作一頓，煙點燃了也沒敢吸一口，就這麼含在嘴裏，煙霧飄上來反而有點熏眼睛。
“大半夜不睡覺，抽煙做什麼？”
沈佳柔沒好氣這麼一問，孟岸廷像個被老師抓包的學生，忙低下頭，眼疾手快把煙滅了。
沒個地方扔，他順勢捏手裏，多餘地解釋了句。
“平時不抽。”
沈佳柔反正沒瞌睡，正好會他一會。
雙手環胸上前，把客廳的燈拉開。
“那怎麼現在想起抽了？”
孟岸廷答不上來，他沉著臉單腳跳到沙發上坐下，手裏的煙被扔進垃圾桶。
沈佳柔泡了杯茶出來，往他跟前一放，跟著坐下。
“碰見什麼坎了？”
“……”
孟岸廷一噎，怎麼有種大姐關照小弟的錯覺？
他身為一個男人，不太樂意把這些事說出口，搖搖頭否認。
“沒，就是想抽。”
沈佳柔也不追問，“如果是為了你腿的事兒，大可不必擔心，現在醫學進步挺多，你都能下地走了，這腿肯定沒事。前段時間我去問上頭的領導，人家給出了承諾，說你這次能回來，保證往上升兩級。”
“！！！”
孟岸廷眼睛一亮。
嘴上啥也沒說，但那放鬆下來的神情表明他剛才確實在為這個煩惱。
沈佳柔誤打誤撞，一通安慰到了點子上。
驚覺自己反應有點太明顯，孟岸廷麵上掛不住，忙捧起水杯喝水壓壓驚。
咕咚咕咚幾下，一杯茶杯喝得幹幹淨淨。
放下杯子，一抬眼，視線裏忽然伸過來一隻白白淨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