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綠瓦,亭樓高閣,雕梁畫棟,富麗精琢。
廊外,枯藤席卷,冷風拂麵,細雨延綿。
一女子,蓬頭垢麵,衣不蔽體,以肘撐膝,颯爽之姿席坐與地。
其邋遢落魄形態與氣質違和至極。
“哎,你聽說沒?”不遠處議論聲悄然而至。
“你難道是在說?”女子忽的捂唇訕笑,語帶譏諷“那昨夜侍寢的秋才人?”
人聲迫近,破落廊下端坐女子,‘啪’的原地臥倒,閉目抿唇,躺屍裝死。
“就是她。”
“嗬嗬…”尖細笑音刺耳撓心,倒地女子錦緞中玉手摳地,方抵魔音穿耳。
“確實是美貌佳人,可是奈何德行有缺,心智不全,侍寢之夜失儀、失禁。”
“噗!”
前方女子話頭方落,另外一女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真真是白費了一張精致的臉皮子。”
“可惜、可惜、富貴還沒來得及享,就喝上這冷宮的陰涼風了。”
抬腳顛了癲她裸露在明黃錦緞外的細白藕臂,綿軟嫩滑,輕蔑的眸轉瞬冰冷,染上一抹明晃晃的嫉妒。
“走了,玉兒,荒涼冷宮,雖是列行派食,但也不能耽擱太長時間。”女子行出數步,方回頭喚還在專心打量著地上女子的宮女。
“恩,這就來!”被喚的玉兒忙應道,餘光一撇地上女子。
抬腳跟上,不知其有意還是故意,粗布繡鞋踏在地上女子青蔥玉手之上,勁兒狠力大,輾轉研磨,良久,收腳離去。
‘咚’
一坨不明物體砸於地下女子額頭之上,一頓顛簸翻滾。
良久,人去風涼。
此女子突的彈地竄起,甩手驚呼:“我擦你大爺!你全家都喜歡擦你大爺!”
扭頭一瞧,砸了額頭的物件,一渾黃發灰的冷硬饅頭。
“嗬,祥的大板牙都能給磕碎,真乃居家旅遊必備良品呐。”
撩手一扔:“贈人饅頭,手有餘香,祝這位親,永遠有對旺仔小饅頭!”
自那日瀟灑壯舉,與饅頭士別三日,定當饑腸轆轆,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四肢發軟,渾身無力,腿腳抽筋的夏清秋趴在冷宮破敗的圍牆上,咬牙切齒。
“特麼的,成天兒餿湯寡水,冷饅頭硬疙瘩,沒死還得特別鳴謝她們祖宗十八輩兒。”
軟趴趴的橫伏在牆上,拽了拽胸前明黃錦緞撕扯捆綁,做成的簡單連體褲裙套裝,夏清秋鬱悶之極!
太特麼寒磣了,裹了塊破布就給扔入了冷宮,好歹給施舍身衣物啊!
捏了捏自個兒臉頰:“侍個寢而已啊,這位大小姐,用的著嚇尿了嗎?”
您好歹也給出息點啊,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稀罕事兒,她小心髒受不了。
摸了摸還陣陣發痛的屁股,虧得沒給打殘廢了,一百大板啊,死的真特麼實在!
鬼祟的翻出了院牆,再不想辦法找點食物果腹,熬的過初一熬不過十五。
禦花園
皇帝及後宮佳麗三千的後花園,總歸是沒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防死守,行動便宜很多。西角院落,居然有棵閃亮亮的蘋果樹,大紅燈籠似的灼人色彩,惑人的掉了一地的哈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