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兒脆響,手裏的瑩白精巧的白玉毛筆應聲斷裂,東籬冰夜一雙奪人心魄的媚眼,暗霧飄渺、煙雲籠罩、情緒難測。
鬼影見狀,眼神兒一顫,剩下來的半段話說的比順口溜兒還快,瞅著自家爺越來越烏沉的臉色,麻利的將話一字不漏的傳達完畢,利索的如來時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淩機閣內,東籬冰夜輕撫著手中斷裂的上品白玉,豔唇勾捥,音似魔魅,喃喃低語:“好一個本王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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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鬧市,大街小巷充斥著商販們嘹亮的叫賣聲兒,一片欣榮,熱鬧非凡。
人潮湧動的主幹道上,一男一女混跡其中。兩人出眾的氣質和樣貌,就算融入擁擠的人群,也依然如鶴立雞群般受人矚目。
夏清秋步履湍急,一馬當先的行至前頭。身側,無論她如何咬牙費勁兒想丟脫甩掉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悠遊自在,麵不紅氣兒不喘的吊在她旁邊。
心下暗啐,這還有完沒完了!
夏清秋終是耐不過他的糾纏,扭頭道:“我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位爺,您能別跟著我麼?”
男子將手中把玩著的一撮長發拂與身後,紅唇輕勾,脊挺刀削的鼻梁似一攏挺拔俊秀的山川,鑲嵌於兩旺剔透瑩潤溢有靈氣的瞳眸中央,配上一張不瘦不豐的瓜子臉,長長的羽睫輕扇,貌若嫡仙不誇張。
這廝俊美的兒郎是誰?
下一秒,他開口了:“爺方才剛助你渡了一劫,還不辭辛苦的將你稍來了集市,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
夏清秋滿臉的不耐更深了,他還好意思說,方才如若不是他半道兒崩出來嚇人,她至於不上不下的在牆頭吊著?說好心稍她上集市?拜托,來之前她早已將去集市的路摸了個滾瓜爛熟了好不好,隻不過是順便坐了下他的馬車而已。
如此還被訛上了?
她鬱極了反倒平靜了,掛上抹笑道:“那你想怎樣?”
男子見她語氣稍緩了些,一張俊美如濤的臉也跟著舒展開來,唇兒一掀,話到嘴邊…。…。
突地,一陣兒尖銳的馬嘶聲,在喧囂嘈雜的大街上格外個刺耳。原本有條不絮叫賣閑逛的人們,尖叫著往兩側急速奔逃破散。人群避開的大街中央,兩匹健碩的駿馬攜著一輛大氣華貴的馬車,張狂無忌的闖入人群擁擠的鬧區。
尖叫聲,碰撞聲,踩絆聲,揉雜成一片。人群驚恐奔逃,四下狼狽不堪,而那輛橫衝直撞的馬車卻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架勢,幾乎就在下一瞬,風馳電掣的奔到了夏清秋跟前。
“小心!”身側男子溫潤的一聲低呼,就在下一秒,兩人已輕飄飄的閃躲於被波及的範圍之外。
身側的男子鬆開抓著的手,姿態瀟灑的輕呼了一口氣。揚起弧度淩厲的下顎,豎起雙耳,似是等著聽被救女子給他的一聲致謝,滿臉都是理所當然的成就感。
夏清秋瞅側眸入目的就是他這一副欠揍的表情,幹巴巴超他翻了個白眼兒。破口而出的‘多管閑事’還沒來得急出口。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當空炸響。
“怎麼回事?”夏清秋迅速的遁著聲線尋了出去。
不遠處,雜亂狼狽的的街道兒上,橫躺著一個身著粉色玫瑰緊身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身姿曼妙婀娜的妙齡女子。她清秋眼神兒一眯,清楚的看到那粉色的煙紗披肩上濺散著斑斑刺目的紅,蜿蜒而上紅色愈加鮮豔濃鬱,當即心下了然,這個女人受傷了!
馬車馳過,人群以潮湧之勢朝著頹倒於地上的女子圍攏。不一會兒,人群中爆發出住陣陣的議論惋惜聲兒。
“哎,這是誰家的女子,怎生得罪了京城惡名遠揚的潘公子!這不,直直就被被從車廂裏扔了出來。”
“是啊,是啊,雖說猖狂慣了,可這怎麼說也是個柔弱的女子啊。”
“哎,可惜可惜了,方才掉下車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被碎木攤子割傷了臉。”
“哎喲,瞧瞧那滿頭滿臉的鮮血,喲…。…。怕是就救過來也毀了吧。”
“麻煩大家,讓讓!讓讓!”夏清秋嘹亮亢奮的聲色兒扼住了紛紛的討論聲。
隻見她以出閘猛獸血拚商場之姿,豪邁、霸氣、急迫的撥開層層圍觀的群眾,手段老辣,姿勢凶殘,衣冠不整的殺進一線重圍!
湊熱鬧的統統都給老娘躲開,生意上門兒了!
氣喘籲籲的夏清秋,火急火燎的將那女人從地上扶起:“姑娘,你沒事兒吧?”她話一出口,瞧了瞧女子被鮮血侵染了大半張的臉,眼色微深,情況不妙,急需要采取緊急措施。
地上那捂著傷口,痛苦呻吟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女人,聞言,緩緩睜開被血粘黏住了的右眼,模模糊糊的倒影出眼前夏清秋的容顏。那女子半嗑半夢的眼突的驚恐蹬如銅鈴。
一聲尖叫破口而出,甚至比方才受傷時的慘呼聲還嘹亮高亢。
隻見她哆嗦著唇,滿眼震驚:“你……。,怎麼會是你!”